听夏氏没答应,洛沁心下宽松,可今日夏氏那么高兴,恐怕不止如此吧?
于是她又问:“那婶母如此高兴,可是还另有喜事?”
“正是呢。”夏氏点头,“那些个世家媒人见你的亲没说成,便将目光投到府里其她女郎身上,我已为阿柔定下了一门亲事。”
原来如此。
这就是时下同族一荣俱荣的典型代表了,洛沁上次在花朝节出了名,外人对她赞美敬佩,同时理所应当认为这都是洛氏教导后辈有方,同是洛氏的女郎,其他女郎想来也是不差。
再加之花朝节洛柔、洛妗也参加了的,能参加的女郎其实都是才貌双全,品性不错的女郎,因而会有人来提亲实属正常。
接着,洛沁又听夏氏略带遗憾道:“可惜了,阿娇早已定了亲,若不然……”
这次来提亲的家族,她相中了好些个,偏偏洛娇早订亲了,而其她女郎又太小,总不能毁亲吧?洛氏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阿妗姐姐和阿容呢?”洛沁问。
“阿容说她太年纪小,自己再相看相看,先不忙敲定下来,而阿妗却……”
夏氏话未说完,可洛沁秒懂了。
联想到洛妗对庾七郎的痴迷,她是想再搏一搏吧?
于是,洛沁象征性道了句:“也好,让阿容阿妗自己再想想也好,婚事是该慎重些。”
过多的话她就不方便再说下去了,总归她、洛妗、洛容和洛柔一样,都只不过是家族旁支出身而已,如今能有幸借助本家的名义说亲已经是幸事,如若再胆敢对夏氏这位大房女君所看好的婚事挑三拣四,恐会引起夏氏的不快和反感。
“阿容尚且情有可原,但阿妗都已经十七岁的人了,难道还要一直待字闺中不成?!”不出所料,下一秒钟,夏氏的语调之中便明显带上了几分薄怒之意,甚至还充满不屑地垂眸白了一眼。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看上了庾氏那位庾七郎嘛!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根本对她没意思!”
事实上,夏氏对于洛妗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情绪在的。
毕竟身为士族女郎,其中一门重要的必修课就是要学会如何与人结交应酬,平日里应该多参加一些夫人和女郎们举办的宴会活动,借此机会露露脸,从而成功打入上流士族的社交圈子当中。
然而洛妗却偏偏性格太过高傲清冷,既不喜欢与人交流沟通,又对本家女君介绍的亲事表现抗拒。
既然如此,那当初又何必将她带回本家呢?倒不如让她直接回到南阳那边去算了!
她倒要看看,洛妗回了南阳,还能不能攀到建康这么好的亲!
“婶母消消气……”
洛沁赶紧提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往夏氏的茶盏里添茶,而后恭敬地将茶盏端到她面前。
夏氏看到洛沁如此懂事,心中的不满渐渐消散,脸色也稍微放松了一些,接过茶盏说:“还是阿沁最得我心啊。”
如今洛沁在建康已成了名人,这些日子,建康都在流传洛氏出了个最美花神,无数的年轻郎君都对她有意思,想结交于她。
但因洛沁忙于谢氏家族学堂的课业,所以夏氏便代为拒绝了那些世家郎君的邀请。
瞧瞧,还是阿沁好啊,即便美名在外,在洛府内,依旧对她这个女君恭恭敬敬,不会有丝毫怠慢,始终对她这长辈很是敬重,这才是高门夫人最喜欢的媳妇人选。
现在整个洛家都期待着洛沁能够嫁入勋贵世家,给家族争光呢。
而这个所谓的勋贵豪门,自然就是谢氏了。
夏氏优雅地吹了吹茶上氤氲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放下茶盏,收起了方才的愠怒,微笑着问道:“阿沁今日怎么有空来婶母这儿了?”
“哦,”洛沁正色,“晚辈这里确有一件喜事,想要和婶母说道说道。”
夏氏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哦?什么喜事啊?”
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是谢绮和阿沁之间有了新的进展,谢绮已同她定情了?
洛沁端正姿势,挺直脊背,在夏氏的期待中缓缓道:“阿沁与谢氏大郎君定了情……”
夏氏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哎哟,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阿沁果然是好样的!呃……等等,谢氏大郎君?!”
夏氏兴奋劲过去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人竟然不是谢绮,而是谢筠!!!
夏氏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问道:“阿沁,你说谁?”
洛沁神色依旧,道:“谢大郎,谢筠谢伯安。”
谢筠!谢筠啊!
陈郡谢氏的继承人啊!
大名鼎鼎的琼英居士!
还真是他啊?!
怎么会是他?
居然是他?!
这这这……
郎君,大喜事啊!
咱们洛氏真的攀上高枝了!
夏氏激动得捂住胸口,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喝了一口茶压压惊,但由于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茶水还是热的,这一大口下去被烫到了嘴。
她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