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将独角魔狮击飞在地。

向听芹让田毅去看季凡松，自己则飞向了从地上爬起来的独角魔狮。

季凡松伤得太重，身上蓝白色的衣服被撕碎好大一片，破碎的衣服下是破碎的皮肤。

血液汩汩涌出几乎将破碎的衣衫染红。

“凡松……”

田毅转身看到自家儿子如今模样两眼一花，像是什么垮塌了一样站不稳跪在了地上。

看着眼神空洞气息微弱的季凡松，伸出手想把他抱起来，却又怕碰疼了他。

双手悬在那颤抖不已。大脑在这一瞬格外寂静，静得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他见过许多人在他面前死亡，也见过血流成河，可即便如此他在看到季凡松快要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无法接受。

终于明白那些父母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女死在自己面前是一种多绝望的心情。

仿佛过去很久很久，田毅才回过神来，伸手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季凡松。

喂了几颗疗伤丹药，将治疗术运转到极致。

向听芹那边终于将独角魔狮杀掉，走过来看到季凡松的情况时僵在原地。

回过神后想安慰田毅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她也是做父母的，了解他此刻感受。

“带他去灵池吧，说不定……”

说不定还能救下来。

可真的救得下来吗？这么重的伤怎么救？

田毅听后才反应过来迟钝地抱起季凡松跌跌撞撞地往炼药房跑去。

“凡松坚持住……坚持住，爹救你，爹会救你……”

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好像这样怀里的儿子就能活着了。

看着那掉落一路的血，向听芹心里是悲凉的。

医者救人无数，可当医者受伤时谁又能来救他？

她想这时候墨星阑要是在该多好，说不定季凡松就有救了。

向听芹想到这自嘲笑了笑，转身看向破败不堪的院子，满地的尸血，受伤的族人……

她自责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

如今整个初家能作战的几乎只剩几个人，人手完全不够，接下来的事需要向听芹亲自去处理，所以她没办法去看季凡松和田毅。

至于剩下还躺在伤员住所里的那几个伤员，已经在季凡松折返回来的途中被魔兽杀了。

另一边被安排在灵池旁的众伤员看到田毅抱着季凡松跑进来纷纷安静下来。愣怔地看着那一滴滴血掉落在地，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待看到田毅抱着季凡松走进了灵池中央那个圆台他们才回过神。

一个个已经不自觉地泪流满面，能走的静静地走过去，不能走的爬也要爬过去。

“田府主，我们……我们能为季医师做些什么吗？”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季医师。”

“我也愿意。”

“我也是。”

“只要季医师能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个人说了话，后面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发自肺腑将自己所想说出来。

田毅看向周围纷纷跪在地上或趴在地上的伤员，冰凉的心渐渐升温。

他其实能救季凡松，只是动用那个秘术，以他一个人的修为不够。

这个秘术是每一代秘境府主都会的一个术法，且只有秘境府主和他的传承人会。

只是这个秘术很少有秘境府主会用，因为这个秘术虽然能让人死而复生，但使用这个秘术之人会代替那人死亡。

说白了就是以一命换一命。

田毅看着这些伤员在心里考量。他甘愿替季凡松去死是肯定的，只是他不确定这些人是否愿意承担让季凡松活过来的代价。

毕竟有的时候人是会冲动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或许现在是愿意为了季凡松而死，可以后承担着代价回想起来这事的时候呢？会后悔吗？会因此怨恨季凡松吗？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最后在众人目光下他还是决定将后果说出来。

“我能救活凡松，但单靠我一个人的实力不够，如果有你们相助胜算会大一些。”

“我们愿意相助。”

“田府主您自觉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定然毫无怨言。”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只要季医师能活过来，哪怕让我死我也愿意。”

田毅听了他们的话心里含着感激，叹息一声：“你们不会死。只是可能会修为尽失，或许以后再也不能修炼。只能成为一个普通人，活个短短几十年。”

你们也愿意吗？

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修为尽失做普通人。

果然在听了田毅这番话后周围人犹豫了起来，相互看了看。

看到这一幕田毅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因此而愤怒。

这才是正常的。

“我愿意！”

“我也愿意！”

“至少还能活着，管他是几十年还是几年，都一样！”

“对，能让季医师活过来的同时我们还能有命活着就已经是很好结果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