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
“从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虽然对你来说有点亏。”
“那你就别说。”
“那不行,我必须说,不然就没机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机会了?”
墨灵凡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说事:“将来某一天我要是有了孩子,他去你家的时候你帮我照看一下。他若是不小心惹了什么事,帮我救救他。”
后来虽然他表面上拒绝了,但心底是答应的。
以前不明白墨灵凡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墨星阑就是他那个孩子。
这么想来所有的事情都好解释了。
可想想向听芹都知道这事,他却不知道,一时间也来气了,站起身毫不退步:“我当时要是知道这孩子是魔尊和他所生,又怎会答应?”
他话语落完,向听芹怔愣一下,冷冷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丝丝苦涩:“是,你初家是斩妖除魔的正道修士,是世家大族,永远都看不起和魔有半分关系的人。”
“我……”初从楠面色一顿,随即疑惑道,“怎么就是我初家了?你是我妻子,你也是初家的啊。”
她这句话一出,一旁的初文轩也是一愣,唇瓣颤了颤咬着下唇垂下了头,苦涩地笑了笑。
又来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安安静静地讨论?
他们总能因为一些小事争吵起来。
他们会在妹妹们面前扮演好父亲,好母亲,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原样。
而他是长子,是兄长,父母间的争吵他又怎么能跟妹妹们说。
向听芹摇了摇头笑道:“若我跟你说当初暗中帮助魔尊白悦儿的人就是我,你还会认我这个妻子吗?”
话音落完,在场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最不敢相信的人就是初从楠:“不,不会,不是,你在和我说气话对不对?你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跟她扯上关系,你肯是在跟我说气话。”
说着他伸手想去安慰她:“好了,我错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好不好?”
然而却被她抬手挥开,苦涩笑道:“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对你说去找灵凡哥哥,其实……”
“当年你只是去找墨灵凡了,只是去找他,因为你是他带大的,他是你哥哥,你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他说说话,没有别的。”她话没说完就被初从楠打断,坚定地看着她。
他知道向听芹和白悦儿有瓜葛,也猜到墨灵凡和白悦儿有某种关系,但没想到当初和墨灵凡成亲的那个人居然是魔尊白悦儿。成婚之后白悦儿也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知道她长相的人也很少。
那女子用一个化名“白羽”连当时墨家老家主都骗过了。
“……”
这次向听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却满眼都是辛酸。
他还是在自欺欺人。
她就是讨厌他这一点,但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即使和他争吵了这么多次,也不愿离开他。
坐在软榻边的初九总算是明白初从楠为什么这么容不下墨星阑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向听芹。
向听芹曾经又和白悦儿有往来。若是被别人知道她和魔勾结会被修者看不起,会背上罪名。而这事又正好因为白悦儿的死,从此被遗忘。
可偏偏墨星阑又是白悦儿的儿子,向听芹要护墨星阑那一定和白悦儿有关,这又将牵扯出当年她和白悦儿之间有往来的事。
初从楠要护向听芹就必须杀了墨星阑,但他又答应了墨星阑的父亲墨灵凡,护墨星阑。两边都不能违背,所以只好舍弃墨星阑。将墨星阑交给墨家,说是在护他,其实和杀他没区别。
可是初九又怎么可能让初从楠将墨星阑交给墨家?
她绝对不要看着他死。
看向初从楠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手就被握住。
她低头看向墨星阑,发现他不知何时眼神已经清明。
怀着疑惑轻声问:“怎么了?”
“扶我起来。”虽然他看着她的眼神明亮了不少,可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无力。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将他轻轻扶着坐起来。
怕他没力气就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
然而她不知道,他在问完流月后,就暗中尝试调动身体里的灵气蔓延在各处脉络,来控制伤势和缓解伤痛。
这不是长久之计,也极损耗灵气,时间也有限,但至少能让他保持清醒,说话不那么费力。
这时向听芹也终于消了些气,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而她一坐下,初从楠也自然会坐下。
然而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朝着一方。
意见不同,想法不同,继续说下去就很容易再次争吵起来。
沉默良久墨星阑缓了缓轻声道:“伯父伯母发生争执起因在我,我很抱歉。”
向听芹叹了口气:“这事不怪你,早晚有这么一天。”
他垂了垂眸,又看向初从楠:“我知道,伯父是为了护伯母周全,也为护初家,才会想要让墨家的人把我带走。”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