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夕阳让这一幕显得更加血腥残酷。
她缓缓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正背对着她的人。
那人的背影她如此熟悉,每天都在脑海之中回想。她心心念念的、最爱的那个人,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梦,这不是真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感触都这么的真实?
她在心里呐喊,苍白的唇瓣颤了又颤。
她慢慢的爬到一个族人身边推了推他。
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爬到另一个族人身边推了推仍旧没反应,几次下来都是同样的结果。
这时她突然想到,她的爹爹还在床上。于是慢慢的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家门口。
还没到家门口她就看见她的父亲满身是血的倒在门边。
她再一次瘫软在地,爬过去抱着父亲。颤着手探了探他的呼吸、脉搏和心跳。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爹爹醒了后在跟她开玩笑。
她扯了扯嘴角,轻声喊道:“爹爹,爹爹,女儿回来了,爹爹,您在跟女儿开玩笑是不是,女儿都看出来了,您以前总是跟女儿开这样的玩笑,现在骗不到我了,爹爹,您……您……啊——”
她最终还是没能骗过自己,抱着男人大喊起来。
那个拿着剑的人走过来,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今日看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你也最好不要来落云宗找死。”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下一次见面,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你,所以,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人影消失。
若不是岳家村血流成河,否则都会以为他从未来过。他刚刚所站之地,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
“啊!白夕旻!白夕旻!啊!”
残存的夕阳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一个寂静凄凉的村子里传出,满是绝望和怨恨。
仿佛夕阳也无法承受这仿佛只有索命的厉鬼才能发出的声音,渐渐落下,自私的让黑夜独自承受。
时间终于到了白夕旻和穆琪琪成亲的这天。
这天,落云宗热闹非凡,灯红酒绿。来的人数不胜数,大多都是同样是修炼世家的人。
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挂满了红色的布料,洋溢着它的喜庆。
白夕旻和穆琪琪在众人的欢声笑语和祝福中拜了堂。
这一整天他脸上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好像只是一个成亲的工具。拜完堂便开始敬酒。即使在敬酒时,脸上也依旧如此。
宗主对此不但丝毫不在意,反而有说有笑的和客人大喝起来。
直到半夜,落云宗的吵闹声才开始安静下来。庆祝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白夕旻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身旁是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孩。
女孩坐在那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将那方红盖头掀起来。
白夕旻看也没看她一眼,反手以掌化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女孩白嫩的咽喉。女孩一点声响也没发出径直倒在床上,那方红色盖头永远盖在了她头上
白夕旻站起身,看也没看那死去的女孩直接出了门。
夜晚,一袭红衣的白夕旻来到了落云宗宗主的房门口。伸手将门打开,如进自己房间一般缓缓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人也是醒着的,但却并没有阻止白夕旻自顾自的将房门打开。
落云宗宗主和宗主夫人两人坐在地上,一脸怨恨地盯着他。可惜最多也只能这样,因为他们的身体此刻不仅毫无力气,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灵力。
白夕旻来到两人面前,坐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勾着唇像是看斗兽场的两个奄奄一息的妖兽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敬的酒,好喝吗?”
“你们现在是不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嗯?”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我从十岁以来的心情了吧。”
说到这,他面部扭曲,眼神和语气瞬间狠厉:“不,你们还不能明白。只是将你们千刀万剐还不够。我要让你们也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是怎么死在自己眼前的。”
突然他又疯魔似的笑了:“毕竟,你们当年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我的族人,不是吗?”
“……”两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很想开口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可惜他们现在甚至发出一点声响都不行。
片刻后白夕旻一手一个拎麻袋似的拎着两人来到门外。
他看了一眼满眼愤恨的两人,不怒反笑:“这么喜庆的日子,你们应该很高兴吧,该放点烟花才对。我请你们看烟花怎么样?哈哈……”
说完他狂笑出声,将两人随手扔在地上。
地上两人被摔得身上一阵疼,还没来得及想他说的烟花是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爆炸声,紧接着又响起一声,随后一声接一声。
“嘭!”
“嘭!嘭!……”
落云宗整个宗门各地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其中夹杂着绝望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