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终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下一秒又恢复讥诮的表情:“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不代表我不会把你的好师兄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吧。他之前为了救你身上受了重伤呢。好重的伤啊,差点就死了。不过呢,现在他身上的伤又被我叫人给治好了,但是呢,他身上灵力被封了。你说,我现在把他扔进南苑,以他的相貌,是不是能轻轻松松当个花魁啊?嗯?”
“你……你不是人!”凌云被气得骂人。
宗主丝毫没有被人骂后生气的感觉,反而很满意凌云现在的表情,继续说:“你说,到底是你离开呢,还是我将他扔进南苑呢?当然了,你也别想着和他殉情之类的。因为,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或者,我也可以不将他扔进南苑,而是让他……”
宗主说到这靠近凌云几步,笑道:“让他永远身在黑暗之中,每日每夜受到折磨,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你觉得他适合哪一种?嗯?”
凌云听得心里发颤,但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他:“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我?就能让我离开他了?想都别想。”
宗主讥诮一声:“你以为我在骗你?你以为我做不到?你大可以试一试,到时候我会让你亲自观看。你要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人。”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去:“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就用桌子上面的那张纸,以血起誓,血书为证。”
站在门口,侧头看着屋内的凌云:“我记得他送过一条龙骨鞭给你?就以它为信物吧。哦,对了,这是血书内容。”
说着一挥手,一张写着字的白纸飘落在桌子上。
“……”凌云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写血书时,她回想过很多他们以前的事。
可往事已成往,追不回来了。
每写一笔都花去了她好大的力气。一封血书,明明就没几个字,三两下就能写好的,可她却足足写了将近一个时辰。
等到宗主来拿血书和信物时,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
落云宗大门口,凌云拿着包袱回头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这里虽然不是很好,但却带给了她很多快乐的时光。这里有她最好的姐妹穆琪琪,有她最好的兄弟陆阿锦,还有她最爱的人白夕旻。
想想她来的时候,明明是四个人一起,他们仨带着她来到这的。可现在她要离开了,却只有她一个人。
果然她永远都是外面的那一个人。
她垂眸叹息一声转身。
只是刚走了一步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凌云!”
她回头看去,是穆琪琪。
她此刻泪流满面,手里拿着一幅画卷。正是那幅她们之前一直讨论的美人画。
穆琪琪走到凌云身前,将画卷送到她手中:“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个给你。万一那个传闻是真的呢?他也能护你周全。”
顿了顿,一把抱住凌云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凌云!呜哇……我不想你走!呜……我们明明是四个人的。不想你走!”
“琪琪……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别哭了,都不好看了。”凌云流着泪。
顿了顿继续道:“我会想你们的,帮我照顾好师……白夕旻。”
穆琪琪想要开口拒绝:“我……”
“小姐时间到了,您该回去了。”护卫打断。随后强行将穆琪琪拉进了大门。
“哐!”
大门被关起来。
……
岳家村。
凌云姓岳。来自岳家村。这件事她只告诉过白夕旻一个人。
其他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没有姓氏的孤儿。其实她不是。
他爹爹醒着的时候跟她说过,岳家村以前不是一个村,是一个家族。也是一个像落云宗那样大的修炼世家,但是却中道没落,又被仇家钻了空子才落得如此地步。
他们每个从岳家村出去的人,为求自保也为保护族人,都会说自己是无姓的孤儿。
她这次出岳家村,一是为提升自身的修为,为村里添光彩;二是为让爹爹醒过来;三是为能够保护族人。
可如今她却如此落寞的回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
族人们还和以前一样带着热情亲切的笑容迎接她回来。族里的孩子们也和以前一样喜欢围在她身边转,问她有关外面的世界。
她亦同以前一样跟他们讲她在外面看到的,遇到的事,可唯一不提落云宗的事。
白夕旻在凌云离开落云宗的第二天才醒过来,当他知道凌云离开后又吐了血,只是这次没有晕过去。
在那之后他不吃不喝,宗主怕他就此死了,便用丹药让他维持生命。他不吃,便强行灌下去。
后来他开始吃饭了,吃的却不多。
有的时候会回忆起过去的事,自己一个人在那傻笑,有的时候又想起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爱的人要和他恩断义绝,他又会满脸忧伤。
他时常趴在床上发呆,衣衫不整,长发凌乱。
有时还会坐在地上,靠在床边发呆。
他自杀过,可惜都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