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古全的脸色有些精彩,满脸都是委屈之色。“少爷啊,您可知道这江宁可是个繁华之地,寸土寸金呐!我们这几十号人一路奔波至此,光是日常的吃喝拉撒就花费不少。而我呢,也只带来了区区两千两银子而已。既要购置土地,又得雇佣工人,还要应对各种开销,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啦!”刘古全对着孟必安诉苦道。
孟必安有些烦躁道“行了行了,我这回过来就是来处理的,这个院子早点处理掉,就这鬼地方,有什么达官贵人会来,现在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孟必安躺在客栈的床上,手中掏出张博给自己的拜贴,里面正是吴伟业,此人大明崇祯四年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左庶子等职,此时正在江宁,而张博之父张着与其有旧,知其心怀故明,所以张博言孟必安若有事可以求其相助,孟必安决定过些时日便去拜访一番。
入夜,月朗星稀,江宁的总督府内,洪承畴放下手中朝廷塘报,而桌案上还有一封苏州之战的详细军报,见洪承畴面色疲倦,身侧老仆安慰道“老爷,不必太过忧心,苏州不过小挫罢了”
洪承畴站起身,叹道“唉,何止是小挫,孔有德,马得功的部下折损之重,大败之下就连南京也已面临孟浚的威胁。”
洪承畴叹了口气,心中甚为忧虑,有探子回报,张献忠已经在筹备出川,大军规模甚大,而湖广的何腾蛟汇集闯军残部,聚众数十余万虎视眈眈,郝摇旗招集他的党羽袁宗弟、蔺养成、王进才、牛有勇等归顺何腾蛟。
李自成的将领李锦、高必正几十万部队逼近常德。何腾蛟命堵胤锡将其全部招安,安置在长沙。李自成的几十万士兵最终全归附了何腾蛟,何腾蛟改顺军为忠贞营,两军合营,声势浩大,军威之盛,令清廷为之紧张,何腾蛟如今俨然已是南明拥兵最盛。
清廷湖广巡按宋一真显然已经觉察到来大顺军与何腾蛟,堵胤锡合营后的危险,早就向清廷提出了增兵的紧急请求。
十二月初,忠贞营再次大举进围荆州城,而这道消息正是洪承畴刚刚才收到的朝廷塘报。湖南巡抚何鸣銮向清廷派驻南京的平南大将军贝勒勒克德浑请援,十二月,多尔衮急调勒克德浑移军西去救援湖广战场,于是勒克德浑亲率满蒙精锐,偕同镇国将军爱新觉罗·巩阿岱一起,从江宁逆江而上,驰援武昌。
而山东又有榆园军起义,顺治二年,起义军先后攻克曹州,濮州,定陶,城武,四城,拥立明忠义王建都曹州称帝,改元天正元年,连克巨野,东明。清廷此时调集河北,山东两省镇兵围攻曹州,两月未果,至今仍是大患。
满清入关以来,短短两年鲸吞整个北方,大部江南,八旗兵力已经严重分散不足,入关后,八旗分三路进攻,北路由英亲王阿济格,吴三桂,尚可喜率领经大同,榆林,延安南下,中路由豪格率一部分清兵攻河南。南路由豫亲王多铎,孔有德率部领经河南进攻潼关,多铎攻克西安后,转而南下攻占南京,摧毁南明弘光政权,而阿济格在李自成溃败后回到北京。
如今八旗兵一分为三,江南博洛所部,湖广勒克德浑所部,还有北京的大部八旗,其余在四面镇压各地的都是原明降军。
这时洪承畴重新坐在桌案前,提笔书写,如今南京空虚,仅有八旗兵两千人,马得功,田雄溃兵一万六千人,南京驻防绿营五千人,仅能自保,如何能再抽调军队围攻苏州,洪承畴急递博洛望其尽快平灭孟浚,最少也不能让其威胁江宁。
话分两头,正当孟浚和众多将领们全神贯注地备战,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时,一件更为严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悄然降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绷着神经的众人心情愈发沉重,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他们头顶上方,无法散去。
冬腊月二十,张存仁遣使方国安,方国安不战而降,钱塘江防线不攻自溃,沈廷杨所率之水师无奈撤往宁波,船上沈廷杨嚎啕大哭,闻者无不伤心落泪,随即博洛趁机越过钱塘江,所过之处,望风而降,浙江已经沦陷。
消息传回宁波,鲁王大惊失色,方国安一降,钱塘江防线土崩瓦解,博洛必然直奔自己而来,宁波无险可守,而情况如此危急之下,沈廷杨率水师抵达宁波,沈廷杨力劝鲁王先撤往舟山,以待时机。
在海上鲁王满眼垂泪,自己如今变成了海上监国,祖宗基业,何时能复。
孟浚与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局势竟然会如此迅速地恶化。就在不久前,方国安投降,这使得博洛得以长驱直入,势如破竹。鲁王被迫逃入海上,而浙江此时已然成为了博洛的囊中之物。
众人刚刚做出了进攻杭州的决定,并为此筹备了大量的物资。然而,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不禁感到一阵茫然失措。
“都督,还打杭州吗”韩雄小声的询问道,身旁的柏永馥忽然间觉得有些心惶,自己刚跳了一艘船,怎么感觉这船要沉了一般,这鲁王怎么会败的这么快,自己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孟浚眉头微皱,眼神深邃地凝视着远方,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打,为何不打?我们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岂能朝令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