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照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粉丝的力量,那些粉丝当初把你捧得有多高,此刻你就会被摔的有多惨。
之前的“杨初照欧巴,我爱你”变成了互联网上如潮的谩骂“杨初照,滚出乐坛”;之前的绚丽的艺术照被肆意地打印出来张贴着丑化的字符;之前备受推崇的音乐已经在互联网上鲜见,难道真的令人作呕吗?
杨初照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偶像,什么叫做崇拜者。他只是万千粉丝所推崇的一个偶像,所以他的形象就会被狂热的喜爱包装的万分完美,一旦这种完美形象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覆灭,那么他存在的意义简直要比那些伫立的石膏像更加可悲。粉丝就是一团烈火,之前的温暖却在此刻被叨扰的熊熊,烈火焚身,而他不是凤凰,涅槃之后不是重生,而是彻彻底底地毁灭。
因为杨初照出入风月场所的事情,社长杨先生已经焦头烂额,但是却无法阻止互联网上潮水般的怒骂。更有甚者,之前的qc男团的粉丝把sh公司围得水泄不通,只是为了让杨初照出来道歉。但是那种道歉又有什么用,此时的道歉只是用谨慎的心态去点燃已经准备多时的导-火索,背后的炸药桶会在一瞬间把积攒多年的喜爱与推崇炸的粉身碎骨。而在这件事上,他们都不能全身而退。社长杨先生已经接到广告传媒公司的索赔要求,而这些赔偿金额巨大到难以忍受,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公司申请破产保护。
社长杨先生知道此事后果的严重性,而他不可逃避的责任就是为公司几百名工作人员做好最后一次道别。
诗诗把杨初照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本来想要住在宾馆的,但是整个首尔似乎已经没有了杨初照的容身之处了。不是说宾馆行业不以利润为重,关键是这种错误选择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谁都不愿意在现在成为众矢之的。那些狂热的前粉丝和娱乐记者都在四处寻找着杨初照的藏匿之处,试图从杨初照的骨髓里再压榨些材料。
一夜成名是一种幸运,一夜坠落是一种无奈。流行明星只能是流星,一瞬间的璀璨留给仰望的人的只是转眼的期许和错过的缅怀,而对他们来说,燃烧的却是整个生命。
诗诗和杨初照趁着夜色坐着出租车回家了,幸亏司机的心思都在打哈欠上,没有开着车载收音机,没有特别注意那个包裹大衣的男人。
两个人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不过凄冷的夜却在狂妄的风中嚣张了许多,天边只是一抹淡淡的油画蓝。
诗诗摸了摸裤兜才发现没有钥匙,是昨天放在了火锅材料袋子里,还是被莫名其妙绑去s-ile的时候掉落?
无奈,只好按着门铃。
诗诗刚刚按响门铃,房间里就立刻传来一阵躁动。
“诗诗——”朴智熙喊叫着,那种沙哑的声音中多了一些疲惫的等待。
“诗诗,对不起,对不起。”朴智熙打开门的一刹那就朝着诗诗拥抱了过来,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连同那些彻夜未眠的愧疚以及无比摧残的忏悔,都在这一瞬间融化在了诗诗疲倦的胸膛里,迎着那被吹成风的形状的晨光。
“智熙,我其实,我不应该自行去找……”
“别说了。”朴智熙右手轻轻地按在诗诗的唇上,不断地摇着头。蓬松的头发此刻显得很凌乱,却也无暇顾及。“赶紧进来。”
朴智熙这才注意到站在诗诗身后的杨初照,她朝着杨初照点了点头。在这个细微的动作里没有太多的同情,更多的只能是可怜与悲叹。
诗诗走到客厅里,轻轻地关上门,这才注意到朴智熙刚才为了开门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踩在冰凉刺骨的楼梯上。
诗诗和杨初照一夜未睡,现在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对那个不平凡却自言寂寞的夜来说,或许陪伴的人不止。朴智熙从诗诗夺门而出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寻找着她,但是都找不到。她又担心诗诗打电话回来,所以一直在书桌前等着那个电话。
朴智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给诗诗又添了一床被子,而后自己拿着被子跑到了沙发上。此时杨初照睡在了诗诗的房间,不过他疲倦的精神却没有让他失去礼仪,他睡在了榻榻米上。
杨初照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头脑之中应该想些什么,不该去想什么。只是这个寂寥的夜确实难耐。他记得诗诗曾经说过“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谈论人生”。杨初照此时却欲哭无泪,或许在自己已经迷途在前路之时,那种迷惘的心境比痛哭的惆怅更加瘆人吧。
起身,站立,徘徊。静止,合眼,无眠。杨初照根本没有心思去数自己已经重复了多少次,这个难眠的夜还需要多少悲愤的叹息才能话别。
“你们现在是练习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为流行乐团的翘楚”。杨初照知道自己此刻想起练习生涯的训诫不合时宜,但是这种回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安慰。
“杨初照,你的才华显现在你强大的编曲和作词上,我希望你能够不浪费这种天赋,把其发挥到淋漓尽致”。社长杨先生的嘱咐和期许仍然氤氲在耳畔,只是杨初照不知道这个夜晚让杨先生白了头。
“弟弟,你在公司好好的。不用担心家里,我会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