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拖拉机在乡间不怎么平坦的道路缓慢行驶着,后斗的海带绳和浮子叠的足足有四五米高。 李多鱼印象中,在这个年代的拖拉机都是特别神奇的存在,反正特别能装货物。 拖拉机在前面开着。 他跟老李则在后面跟着,看到有浮子掉下来后,就捡上重新绑起来。 由于师傅赶着回去吃晚饭,车刚到他们家,李多鱼便和二老卸起了海带绳和浮子。 而早已下课回家的周晓英,看到李多鱼回来后,很是惊讶,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快,就买到这么多绳子了?” 李多鱼看着自己的漂亮老婆,嘿嘿笑道:“下午刚到,这些是去陈家村买的。” 李多鱼说完,开始搬运绳子,他现在对这个二十出头的身体非常满意,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要不是周晓英大着肚子,战斗到天亮,都没有多大问题。 不像前世的他,从岛国回来后,就已经全身各种伤病,走个路,关节都会痛,更别说其它事情了。 唉,年轻就是好。 周晓英见他们开始搬海带绳,也卷起了袖口打算一起搬。 可袖口刚卷好,手刚伸出去。 就被婆婆陈慧英给喝住了: “晓英,你这是头胎,跟你说过了,三个月的时候很危险,不能搬重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搬就可以了,不用你来。” 坐在庭院里的朱秀华,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瞬间就酸了。 “真的是有够偏心的,当年我有浩然那会,你还让我讨小海,晒海蛎干,怎么就没见你这么说。” 陈慧英斜了眼那个宁愿在那吃小鱼干看戏,也不愿来搭把手的儿媳。 “你那会吃的比牛还壮,耀国都打不过你,哪里还需要休息,有空在那边闲话,还不赶紧过来一起搬。” “哼,又不是我家的东西,我干嘛要搬,对了,不要把东西堆我家门口,会影响我出入的。” “阿嬷,我来帮你搬。” 房屋里,不想做作业的小胖墩刚想开溜,结果都还没跑出房间,就他娘给拧住了耳朵。 “搬什么搬,有闲帮你娘洗洗碗,扫扫地。” “娘,快放开。” “痛痛痛,我错了。” 见宝贝孙子耳朵被拧,陈慧英气的牙痒痒,但也拿她这个儿媳没有办法。 不到半个小时,李多鱼就把海带绳和浮子,从拖拉机上全给搬了下来。 虽然有点累,全身都是汗,但却笑得很开心,不论在哪个年代,捡漏都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可哪怕已经捡漏了,但放在这个年代,还真不算便宜。 450元,差不多是周晓英一年多的工资,要是跟现在的小学老师工资换算一下,差不多是七万块。 且这还是捡漏来的,若按供销社的价格来算,这些绳子和浮子得卖个二十多万。 这要是放在后世,不单连本都回不来,还得倒贴好多钱。 而这畸形的物价,也是改革开放初期,普通人民群众创业艰难的原因。 第一桶金实在太难搞了。 要不是自己有“走货”赚了点钱,估计来到这个世界后,说不定也做不了多少事情,只能继续浑浑噩噩活着。 现在绳子浮子有了。 海带养殖计划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但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没这么容易了,而最让李多鱼犯难的,则是海底打桩。 担担岛那片适合海带生长的海域,有二十多米深,要想把上百根木桩打到海底去,以现在的技术来讲,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上次跟小舅喝酒时,听他讲,陈阿泰他们之所以没把海带养好,就是太有主见了,很多都没按照养殖标准来做。 桩打的乱七八糟。 不到四个月,就拔了两次桩,管理也很混乱,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去看,这才导致最终海带颗粒无收。 可在打桩之前,得先找生产大队批点木材才行。 担担岛有很多用来防风固沙的马尾松,很多都是当年新中国成立那会高级合作社种上的,现在归生产大队管。 这种松木密度大,泡在海里不容易腐烂,非常适合用来打桩。 而想找大队买东西,就得批条子,而刚好家里有个人是村里专门管条子的。 李多鱼才刚想到他。 没想他就出现了。 每天五点整,一身干净打扮的李耀国就会拎着手提包从村委会回来。 他看了眼堆满庭院的海带绳和浮子后,稍稍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也没跟李多鱼和阿爹阿娘打招呼,直接就往自己家走。 李多鱼赶紧问道: “耀国,有没有空,找你有点事情。” 李耀国愣了一下,快两年都没怎么跟他说话的老四,居然主动找他。 当年分家那会,他们家跟老大和老四闹得并不愉快。 他老婆为了多分点房子,当着乡亲的面,对老大说了很过分的话。 大致就是:李庆国连个老婆都没有,要什么房子,给他点钱就行。 结果把自尊心很强的老大给气走了。 而李耀国由于怕老婆,也没出来帮李庆国说话,结果搞到最后,虽然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阿爹阿娘也因为这件事,气的好几天都没吃下饭。 他们不是气朱秀华。 而是气李耀国这个儿子太软弱了。 打那以后,哪怕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李耀国跟自己爹娘和李多鱼就很少说话了。 稍微有点不适应的李耀国,回道: “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李多鱼直接说道: “就是,我想向生产大队买一批马尾松的木材,你有空帮我批个条子呗。” “你打算
第十九章 二哥(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