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刺鼻的味道袭来,白芸芸忍不住别过脸去,用手在脸旁左右晃几下,试图驱散一些味道。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朦朦胧胧的,让人眼睛都感到酸涩。
白芸芸走进几步,才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待看清楚,白芸芸惊呆了。
霍清夜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在沙发边缘,身体倾斜地倒在那里,双臂像是挂在两边似的,显得那么疲惫不堪。
白芸芸低下眼睛一看又怔住了,整张桌子都摆满了酒瓶,到处都是扔的烟头,烟灰也抹得桌子上脏乱无比。
“你先出去吧,霍总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白芸芸直直地站在那里,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
“可是,霍总……您一个人行吗?”
“我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走!哪来那么多废话!”白芸芸几乎是咆哮地喊着,这股怒气她憋屈了太久了,又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在霍家,她从来都不可以。
终于等身后的门关上,整个房间都只剩下白芸芸和霍清夜两个人的时候。
白芸芸才迈了几步走到霍清夜身边,终于缓缓地蹲下身子。
她这才看清了这张让她此时此
刻感到如此陌生的脸,被酒精麻痹过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吧,卸下所有的伪装,他不再冷漠,不再不可一世。他还是一直在在为尹星瞳流泪,活在死掉的尹星瞳的阴影里,绝望着,孤独着。
白芸芸终于不再忌惮自己此时不断滴落下来的眼泪了,她不用强忍泪水,也不用一个人偷偷地擦掉。这里,此时,没有人看得到,更重要的是,霍清夜也看不到。
她颤抖地伸出手,在空气中停顿了几秒钟,但最终还是落在了霍清夜的脸颊上,她试图把霍清夜脸上胡乱划过的泪痕擦拭干净。
“你看到了吗?清夜,你在为了另一个女人哭,而我,居然还在这里为你擦眼泪。可是,清夜,如果换作我,你看到我这么绝望,你会这么心疼地为我擦眼泪吗?”白芸芸忽然把动作停了下来,把目光从自己的手上转移到这个男人俊美的脸上,像是在对眼前的男人说话,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温柔地在霍清夜的脸上摩挲着。
“清夜,其实你心里是怨我的,对不对?你怨我,那天要和你一起去质问尹星瞳,逼死了她。就算不是
我陷害她的,就算尹星瞳真的做了错事,你还是会原谅她,对吗?无论尹星瞳有多坏,你都还会爱着她,护着她,是不是?”白芸芸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把手从霍清夜的脸颊上收回来,胡乱地向一个方向目光迷离地望去。
“可是如果,你知道了,我做的那些卑鄙的事,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就会是你最厌恶的女人,也许,最后,我连你的一丁点同情都得不到。”说着,白芸芸抹去了两边脸颊的泪。
缓缓地站起身来,也许因为蹲了太久感到有些酸痛的感受,白芸芸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霍清夜身旁。
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原来只有你霍清夜喝的不像你的时候……为了另一个女人神志不清的时候,我才能在你身边感到这么轻松,真实,不再小心翼翼……真是太可笑了。”白芸芸试图走动的时候,因为腿脚酸痛,加上鞋跟很高的缘故,差点跌倒。
“你回来好不好,星瞳……回来……”霍清夜迷离不清的声音忽然从脚下传来,那声音虽然口吃不清别人很难听得清楚,但是残酷的是,白芸芸几乎一字不落地全听懂
了。她低下头望向霍清夜,眼底充满了恨意和不甘,她终于可以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展现她的嫉恨和痛苦了。
可渐渐地,那股恨意便逐渐在白芸芸的脸上褪去。
她再次缓缓地蹲下身去,神情带着一丝温柔,甚至恳求,说道,“清夜,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就当一切都没发生。我们,好好过,不好吗?”
霍清夜还是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瘫在那里一般,他似乎是不愿意醒来,他宁愿沉浸在酒精麻痹后虚无缥缈,神志不清的梦里,在那里,就可以暂时忘掉尹星瞳,忘掉他的责任,忘掉这让他痛苦的一切……
白芸芸继续喃喃道:“过去,我把你从尹星瞳的身边抢回来,而现在,不管回来的是尹星瞳,还是尹星瞳的鬼魂,都都别想再把你从我白芸芸的身边强走。”凶狠的目光在闪烁的眼泪中更是散发着狠毒的光来。与其说这是白芸芸守护自己丈夫的决心,不如说,这一切,走到今天,对白芸芸来说,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喂,你现在上来吧,帮忙把霍总送上车,我开车带他回家。”白芸芸拨通了楼下经理的电话,再也听不
到她声音里的任何歇斯底里,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的霍夫人。
“好的好的,我这就上去接霍总,您稍等。”没看到经理的脸,单从他的口气都能想象出他一副谄媚的样子,想到这,白芸芸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果然,很快,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包间的门就被再次打开了。经理身后又多了两个保镖。
白芸芸坐在离霍清夜不远的沙发上,一只手臂环在胸前,支撑着另一只手臂,她右手夹着一根烟自顾地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