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目光也终于落到了秦予泽和齐简身上。
只是看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说道:“予泽回来的很早。”
秦予泽淡淡回应,“阿姨,这是我妻子,齐简。”
这个称呼……
让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疑惑,没来得及细想,也只能起身恭顺地说道:“阿姨好,我是齐简。”
这句话刚一落地,秦爷爷就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你这么叫,嫁过来得也跟着这么叫,秦家还有体统吗?”
齐简微微皱了皱眉,她的名字在秦爷爷的口中,只是一个“嫁过来得”。
高贵妇人先是微微低头地对秦爷爷说了一句,“爸,这许多年了,他也改不过来。”
秦爷爷又哼了一声,表示她说得没错。
转而高贵妇人对着齐简说道:“我是你婆婆,我叫肖雅秋。”
婆婆!
但是秦予泽却没有喊她母亲,那就只能证明,这个女人是秦予泽的后妈。
肖雅秋已经表明了身份,齐简不说话也不可能,就只能又对她微微低头称道:“婆婆。”
她思前想后,秦予泽不叫母亲,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叫母亲。
婆婆已经是她能想到很中立而稳妥的称呼了。
只
是这个称呼秦爷爷也并不满意,他冰冷地目光扫了一眼秦予泽,“自己做得不正,娶回来得也教不好。”
齐简微微咬牙。
她从“嫁过来的”又变成了“娶回来得”。
眼神落在秦予泽的手上,她发现他攥拳更紧了,甚至手上的青筋也隐隐浮现。
齐简缓缓往他身边挪了挪,然后将手伸入了他攥紧的拳头内。
她怕他伤到自己。
孙管家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走了过来,他把碗放在秦爷爷面前,说道:“老爷,该喝药了。”
秦爷爷凝视了碗片刻,才将碗拿起来,只浅浅喝了一口,又撂在了桌上,“我没病,喝什么药。”
可是脸却因为苦涩,而紧紧皱起。
齐简有些咂舌,这秦爷爷居然怕苦不喝药。
孙管家也没有动药碗,而是继续说道:“是,老爷。你没生病,这只是补品。”
这就更让齐简惊诧了,这孙管家说瞎话的能力可真是炉火纯青,一本正经的胡说嘛。
思虑了片刻,秦爷爷又说道:“嗯,蜜饯有吗?”
孙管家又从另一只手中拿出一个小盒,“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你喝过补品就到了该吃蜜饯的时间了。”
齐简
:“……”
这秦爷爷明摆着是怕苦,不肯喝药,要人哄着还要吃甜甜。
居然能把这么幼稚的事情,表达得这个冠冕堂皇,齐简对这个孙管家肃然起敬。
喝过了药,也吃过了蜜饯,秦爷爷吩咐孙管家道:“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住。现在就带他们过去吧。”
孙管家点头称是,就对着秦予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爷,少夫人,请跟我来。”
在经过秦爷爷身边时,齐简又听到了一声包含失望的叹息,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了老人眼中的精光不在,而是满满的失落。
直到跟秦予泽走进房间,齐简才松开他的手。
她能感受到他们一家相处的不和谐,虽然秦爷爷看起来严肃又冷酷,但是细枝末节上,齐简总有一种直觉,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罢了。
也会有小孩子脾气,甚至也需要亲人的陪伴。
看齐简许久没有说话,秦予泽淡淡开口:“行李还没有拿过来,你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出去住。”
“我确实不喜欢这里,但是,我还是要住在这里。”
“你大可不必为了我……”
“我不是为了你。
”齐简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只做一个‘嫁进来得’或者‘娶回来得’,我有我自己的名字,而且我也会让他们都记住。”
秦予泽微微勾起唇角,这是齐简今天第一次看他笑,“你不觉得跟我回来受委屈了吗?”
“不,尊严是自己赢得的。”
齐简觉得平日里高大而无敌的秦予泽,此刻就像一个到处受气的小男孩,她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身,“老秦,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句话彻底把秦予泽逗笑,“就你,凭什么?”
“凭我是有嫁妆嫁进来的人,凭我姓齐,凭我是我,也凭我是你的妻子。不够吗?”
秦予泽将她搂入怀中,齐简能感觉这个拥抱的力度越发禁锢。
他其实在带她回来之前,思考过许多,曾经几次想要放弃,但最后他还是坚持带她回来。
而现在,他十分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足够了。”
想起两个人的行李还在酒店,齐简就抬头对着秦予泽说道:“我们两个一起去取行李吧,我第一次来苏黎世,要不我们到处转一转再回来?”
秦予泽点头,“过几天等到人陆续都到了,我们
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跟孙管家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绵延的湖畔与利马河两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