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离开客栈,夜色中的青州城却与往日的繁华不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寂。
街上行人寥寥,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放慢脚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飘散着一丝淡淡的腐臭,像是某种病变的味道。
杨景眉头微皱,这青州城,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说了吗?城西李家村又死了好几口人,说是得了怪病,大夫也束手无策啊!”
街角,两个裹着粗布麻衣的妇人低声议论着,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可不是吗,这病来势汹汹,听说已经蔓延到城里了,就连城中心的王员外家也未能幸免,真是可怕!”
杨景心中一沉,看来这青州城的确是爆发了瘟疫。
他本无意多管闲事,但现在身为中原大陆的王,若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心中也过意不去。
他决定微服私访,探查一番。
城内的药铺人满为患,病患和家属们焦急地等待着抓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却掩盖不住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杨景走进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只见柜台后的掌柜,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满脸堆笑地与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说着话。
“王老爷您放心,这‘金银花’和‘连翘’都是上好的药材,专治时疫,您家公子用了,保证药到病除!”
“那就好,那就好!这一包药多少银子?”王老爷面露喜色,焦急地问道。
“不贵,不贵,承惠五十两银子!”掌柜笑眯眯地搓着手,眼中满是贪婪。
“什么?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王老爷顿时跳了起来,怒道。
“平日里这金银花和连翘不过几文钱一两,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王老爷,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如今城里闹瘟疫,这药材进价也贵了,小的这也是没办法啊!”掌柜一脸的委屈,却掩盖不住眼中的狡黠。
王老爷虽然气愤,但为了救治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忍痛掏钱。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摇头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杨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怒火升腾。这黑心的奸商,竟敢趁着瘟疫哄抬药价,发灾难财,简直该死!
他大步走到柜台前,冷冷地看着那掌柜,寒声道:“你这药,本王买了!”
掌柜一愣,上下打量了杨景一番,见他衣着普通,心中有些不屑,但还是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这药材……”
“少废话!”杨景一掌拍在柜台上,那实木的柜台竟被他拍出一道裂缝,吓得掌柜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本王说买就买,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您包药!”掌柜被杨景的气势震慑,再也不敢多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去抓药。
杨景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在柜台上,沉声道:“除了这位老爷的,剩下的药,我全要了!”
掌柜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金子,眼睛都直了,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小的这就给您全部包起来!”
杨景接过药包,转身走到那些病患面前,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些药材,本王替大家买了,今日免费施药,治病救人!”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杨景此举,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点燃了百姓们的希望。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杨景磕头谢恩,口中高呼着“活菩萨”、“恩公”之类的话语。
那场面,比迎接凯旋的将军还要热闹几分。
济世堂的掌柜躲在柜台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比吃了黄连还苦。
他原本指望着借着这场瘟疫大赚一笔,如今却被杨景搅黄了,心中对杨景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他深知杨景的厉害,只能敢怒不敢言,任由杨景施药救人,自己则像一只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躲在角落里。
杨景并未理会那掌柜的反应,他将带来的药材全部施舍一空后,便悄然离开了济世堂。
“这瘟疫来得蹊跷,我得查个水落石出。”杨景心中暗道。
他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又用一块脏兮兮的布巾遮住了半张脸,这才朝着青州城的贫民窟走去。
贫民窟的环境比杨景想象的还要糟糕,狭窄的街道上污水横流,散发着阵阵恶臭。
路边的房屋破败不堪,不少屋顶甚至破了个大洞,好像下一秒就会坍塌。
杨景一路走来,看到不少病患躺在路边,奄奄一息。
他们的家人无力医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那绝望的眼神,让杨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杨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蜷缩在一间破庙门口,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杨景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那老者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杨景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得了瘟疫,已经……没救了……”
杨景伸手探了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