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
“嘭嘭嘭......”
甘味鲜紧闭的大门,被人拍响。
来自怀庆府的纨绔食客们,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赶路。
时辰算计得刚刚好,到了边城就是吃上一顿美美的晌午饭。
结果这个最近火爆异常的甘味鲜,它居然关门了!
谁家好饭馆是这般做买卖的?
纨绔们当下就让自家小厮上前砸门。
“嘭嘭嘭......”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莫敲,莫敲,来了!”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来。
做餐饮就没有不辛苦的。
甘家三口人最近都是三更半夜起来杀羊、熬汤。
从清早开门做买卖到营业结束刷锅洗碗,好不容易才收拾完,一家人刚躺在炕上补眠不多时。
甘明寿心里很是不悦,敲门的实在太没有眼力见了。
当他推开院门,就看见了饭馆外面来了十几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面色不善、衣着锦缎骑着高头大马的纨绔子弟。
他心下惊诧,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各位贵客很是对不住,甘味鲜今日已经打烊了!要喝羊肉汤的请明早再来。”
砸门的小厮只当他是店里伙计,张口就呵斥道:
“还没到中午打甚么烊?昂们少爷就要在甘味鲜用晌午饭,你赶紧把你们店里的掌勺大厨给叫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的羊肉汤都是半夜起来现杀现做的,一般底汤要熬煮三个时辰才够味儿。今早杀的十只羊,不到辰正一刻就卖完了!”
纨绔们闻言垮脸。
这家店被人吹得那一个天花乱坠,他们趁兴而来,期待值拉得高高的。
现在,一口羊肉汤还要让他们等上一日!
当即就有纨绔横眉:
“小爷在怀庆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买卖只做一个早上的!不是一个新开的店么?居然长了半年老字号的脾性!”
“小子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赶紧把你们的大厨给爷叫来,爷要看着他现杀现煮!”
“给你们大厨说说好话,只要他的羊汤真有那般好吃,昂们睿大爷重重有赏!哪有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的道理!”
甘明寿却是苦着脸:“贵客说得对,开馆子自然是想挣银钱的!但我们今日份的羊都杀完了,就是把大厨喊来,巧妇也难为无羊之炊啊。”
他和他爹一块去过姐姐的山谷牧场,春季的草原羊被称为趴地羊,是真的不肥美。
他姐每日挑羊都颇费功夫。
甘明寿的话音刚落,二进院后罩房改造出来的羊圈里,就传了滩羊们打架的声音。
“咩咩咩......”
“咩咩咩......”
“咩咩咩......”
众纨绔暴怒:“小子居然敢诓小爷,这是甚在叫唤?”
再是纨绔,他们对羊的声音也不陌生啊!
“各位,请听我......”
甘明寿急得满头大汗,正要为纨绔们解释。
就有一个纨绔对自己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高壮的护卫几步上前,手里的马鞭随即就对着甘明寿挥来。
“啪!”
甘躲闪不及,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啊!”少年人一下被打懵了!
正当护卫还想给这个谎话连篇的伙计一点颜色瞧时,后院的甘洪真夫妻已经跟了出来。
甘洪真先声夺人:
“这位壮汉且慢!我是甘味鲜的东家,请问为何无故殴打老汉的小儿子?”
他的身高和长相很是唬人,龙行虎步中看出是个有几分身手的。
护卫的主人却不以为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对甘洪真道:
“甘东家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儿子,昂们这些人特意从怀庆府赶来你们店吃羊肉汤,明明听到你了后院里的羊叫,你这儿子居然哄骗昂们说今日没羊可卖了!”
甘洪真情绪很是稳定,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淡淡的解释道:
“这该是一场误会,犬子向来老实,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贵客们!我们家后院养的滩羊只有四个月大,甘味鲜宰的羊是从旁处买来的,每日就只得了十只的供应量。众位贵客若是肯赏脸,明日老汉一准给大伙儿安排得妥妥的!”
他的话并没有打消纨绔们想要吃羊的执念。
越劝,对方越来劲:
“昂说你这个东家怎就不懂变通哩?四个月大的羊怎就不能吃?杀一只不够就杀两只,两只不够杀三只!昂们睿大爷不差银钱!”
“是啊!做得好,睿大爷还能给你赏钱!让你家把四个月大的羊羔子卖出十个月大的价钱来,聪明人就该麻溜的干活儿去!”
不等甘洪真接话,甘明寿被这群盛气凌人的纨绔们气得直跳脚:
“怀庆府来的客人又怎么了?你们以往在怀庆府如何强买强卖我们管不着,来甘味鲜吃饭就得遵我们店的规矩。
打人的那个家伙,你赶紧给我道歉!若是不道歉,我家羊肉汤今后都不卖与你们!”
众纨绔们都气笑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