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文康举着火折子,靠近那些挂在架起的小木柴上的黑沙子时。
“呼啦”一下,火苗窜出来老高。
半干半湿的小木柴,也很快就被点着了。
所有围观他生火的人,都被这个神奇的现象惊呆了。
纷纷询问:
“文康哥,这是什么东西呀,一点就着?还有点臭!”
“文康叔,你这是用沙子给我们变幻术么?你好厉害呀!”
“不对,不对!这些不是沙子,沙子做不了燃料!”
“......”
左文康拢了拢正在燃烧的木架子,给族人们科普:“它叫夜明砂,也是一味中药。”
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左文轩在一旁做呕吐状:
“呕,名字说得再好听,不也是蝙蝠屎么!你这生火是为的是煮饭,怎么能在里面放屎?”
左文康可不会惯着他,毫不客气的回怼:
“夜明砂烘干磨成药粉都能入药口服,为何不能做燃料?你要有更好的法子,那换你来生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个!”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左文轩最近老是对着他阴阳怪气的.
随意回他几句,又会被堵得哑口无言。
真是又菜、又爱玩。
左文康没时间和他掰扯。
他们眼下是缺医少药,得了风寒,是真会要人命的!
找回来的干柴大多都被雨水泡透了。
还要堆放在火堆跟前烤烤火才好烧。
这些野外生存技能,也是他上辈子跟着战王学会的。
有一次,他们被敌军追进了某处深山老林里。
那片山林到处瘴气丛生、悬崖峭壁,甚至还有机关重重。
是敌军为了对付凤朝,为他们精心准备了多年的陷阱。
战王带着六万人进林子里杀敌。
三个月后,只活了五千多人出来。
回想起那三个月的种种经历。
左文康真心觉得,如今的日子不算苦!
一个篝火堆彻底燃烧了起来。
很快,又有十几个火堆被点燃。
大伙儿身上被雨水浇透了的衣裳,正烤得白烟缭绕。
孩子们把手拢在火堆上,也不再冷得瑟缩发抖。
这个巨型蝙蝠洞里的气温,比起外面要低个十来度。
因为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得紧。
甘明兰她们带回来的地曲莲,上了年纪的妇人都是识货的。
提供了N个该菜的做法。
最后一致认为,焯水后放盐拌一拌当咸菜吃最佳。
那两大筐狗米草,大家一开始没看上眼。
甘明兰指挥着佘氏等人,把洗干净的带根根的草茎、嫩叶都切成了一寸长短。
在杂面糊糊快熟的时候,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
又在里面加了一把粗盐调味。
狗米草不耐煮。
丢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化成了碧汪汪的蔬菜汁。
把原本黑乎乎的杂面糊糊都染绿了。
几大锅糊糊,看起来就像是道士炼丹的失败品。
大伙儿你瞅我,我瞅你。
无人敢以身试毒。
甘明兰把肥仔和左驰瑕唤到跟前。
这两个小孩子,各盛了一大碗。
对于亲娘给的食物,肥仔有着天然的信任感。
烤箱烤出来的蚕蛹,他都能眉头不皱的吃得喷香。
小家伙也不等糊糊凉透,很有经验的沿着碗边吸溜了一圈。
瞬间,他的大脑就被口腔中食物的美妙滋味,冲击到久久不能回神。
“呼噜噜......”
接下来,就是一顿吸溜菜糊糊的声音。
左驰瑕有样学样,呼噜了一口后比肥仔吃得还要猛。
官差们半信半疑:有那么好吃?
半信半疑的把碗递了过去。
接下来的是左氏族人们......
大伙儿都顾不上刚盛出来的糊糊,烫嘴不烫嘴。
一个个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只想往嘴里扒拉。
直到把几大锅吃完,才有心思交流起意见来。
这个摸了摸火辣辣的舌头:
“哎哟喂,这都是些什么品种的野菜,滋味怎就这般鲜美?”
那个捂着至今被烫得发痛的胸口:
“口感鲜嫩、清香鲜甜!光吃这个野菜我都能干三碗!与这个杂面一起煮是绝配啊!”
甚至有人称:“顿顿吃这个,拿肉我都不乐意换!”
小孩们不言语,只一个劲儿的舔碗......
左氏族人们大多可都是吃过山珍海味的,如今也是被这野菜糊糊鲜掉了舌头。
官差们是后知后觉,没待他们抢到第二碗,几个大锅都已经空了。
意犹未尽,还想让佘氏再给做一锅。
佘氏无奈摊手:
“官爷,这个野菜我们也就发现了一处有,连根都给拔了回来,一顿就给造没了,明日再出去寻寻看吧。”
狗米草,其实还有的。
甘明兰断后那会儿,又在沟谷左岸催生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