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黎平被她拦住,不过是怕他半夜给黎平打电话,得知她观星盘的真相。如今这世道,观星盘、测国运无异于自寻死路。万幸的是,她闯了过来,也付出了代价。
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急急捧起她的脸,查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睛依旧灿如星辰,波光潋滟,只是没有焦距,她看不见他。
傅怀瑾浑身发冷,摸出手机给黎平打电话:“黎老,长歌出事了,您能来一趟吗?”
电话那边人仰马翻。
傅怀瑾挂了电话,又拨通了120,还没开口,电话就被长歌挂断:“失明是道术反噬,去医院没有用。等黎平到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他,不能去医院。”
傅怀瑾深呼吸,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屋,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搓着她冰冷的手脚,想发火,又觉得是他无能,只能压抑着重重的怒火,问道:“告诉我,怎么做?”
长歌摇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哑声说道:“有点冷。”
傅怀瑾抱紧她,双眼有些发红:“等会就不冷了。”
昨夜她观星结束应该就失明了,她都没有喊他,反而是支开他。
长歌闭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闻到他衣服上的檀香,知道他一大清早就上山去了,他对她说的话一向没有半点怀疑,是个很好骗的人。
她薄唇微微上扬,她喜欢这样好骗的傅怀瑾。
长歌精力耗尽,在傅怀瑾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傅怀瑾头一次看到她这样苍白羸弱的模样,见她昏睡过去,屏住呼吸,手指发颤地搭着她的脉搏,听着她沉稳的脉搏跳动声,这才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着被子,给无名发信息:“长歌失明了。”
无名那边很快就回复:“应是做了逆天之事引起的道术反噬,只要没有当场殒命就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傅怀瑾看着“鬼门关”三个字,双眼赤红,看着昏睡的秋长歌,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有事,这婚也不必结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不仅没有告诉他真相,还将他支开了,要是她有事,难道要他这辈子都活在悔恨中吗?
也没有这辈子,要是她有事,他估计也……
傅怀瑾心口发苦,见她在昏睡中都紧皱着眉尖,低低叹气,伸手一点点地抚平她的眉尖。
傅怀瑾:“要如何恢复视力?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和反噬?”
无名:“问秋施主。”
傅怀瑾深呼吸,知道自己在为难无名,他一个和尚就算有些功德念力在身,也不懂道门的事情,这件事情还得问黎平,除了长歌,他是唯一对道术有了解的人。
傅怀瑾怕她醒了会饿,下楼去盛了一小盅鱼汤,然后给医院打电话,将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全都空出来。
长歌失明这段时间,他不仅要对外界瞒着这个消息,还要在家照顾她,所以医院那边暂时不去了。
傅怀瑾一直是特聘专家,医院那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当医生一直是因为热爱和仁心,生怕他回去继承家业,理由都不敢问,一口答应,给他休长假,休到他愿意回来上班开始。
他请假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傅家肯定会得到消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黎平过来,等长歌苏醒过来,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一个小时之后,黎平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庄园,黎家大儿子亲自开的车,老先生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直接穿着家里的大棉鞋过来了。
黎平见到傅怀瑾的第一句话就问道:“秋小友出了什么事情?”
“上去说。”傅怀瑾看了一眼黎家大儿子:“长歌昏迷不醒,家里没人,还望黎先生在客厅稍稍照应一下。”
“好的好的。”黎家大儿子哪里敢上楼,进入女眷的卧室,连连点头。要是情况不对,他就打120,可不能让老头子胡乱给人治病。
黎老随着傅怀瑾上楼,进入卧室,闻到卧室里的焚香,脸色微微凝重:“傅先生,秋小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怀瑾脸色黯淡:“我去喊醒长歌,她有事情想与您说。”
傅怀瑾上前,轻轻喊醒长歌,半扶着她坐起身来:“黎老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熬了鱼汤。”
秋长歌感应到卧室内的第三人的气息,点头朝着黎平的方向说道:“黎老,稍等。”
她没力气说话,想喝点傅怀瑾熬的鱼汤。他喜欢熬野生鲫鱼汤,都是从江里面弄来的野生鱼,汤汁又鲜美又醇厚,每次她都能喝一大碗。
傅怀瑾给她倒了一小碗鱼汤,喂她喝了点。
长歌润了润嗓子,喝完鱼汤,恢复了一些精神。
黎老见她这副气血两虚的模样,分明是受到了重创,脸色微变道:“小友,你这是做了什么?”
怎么感觉她眼睛看不见?
长歌淡淡一笑,虚弱地说道:“观星盘,测国运。”
短短六个字,惊得黎平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观星盘,测国运?想当初他想观秋长歌的星盘,结果病了三个月,躺在医院里差点一命呜呼,观个人的星盘尚且如此,她竟然要测国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