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发抖的秋玉秀,见她抱紧怀里的木盒子,仿佛那是能支撑她的力量源泉,冷冷嗤笑了一声:“你胆子变大了,而且敢对我耍心机了。秋玉秀,你和你娘,都是晋国公府的耻辱,本该被埋进乱葬岗的!”
秋玉秀脸色发白,哆哆嗦嗦说道:“你不会杀我,我活着或者死了,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
你和谢书的话,我都听见了。谢书想杀她,你一定会救明歌的对吗?”
秋玉秀壮着胆子抬眼,见他眉眼冰冷,犹如一柄满是戾气的利剑,所到之处犹如凌迟刮骨一般,浑身刺痛!
秋慕白眯眼:“只要风眠洲不死,明歌就不会死,就算风眠洲死了,她也不会死!”
她可是从南疆一路护着风眠洲到盛京的月明歌。谢家那些酒囊饭袋之徒,岂是明歌的对手!
秋玉秀松了一口气,迟疑道:“谢书……”
“谢书的事情与你无关。”秋慕白垂眼看着她手中的一盒子明珠,冷冷说道,“既是她的心愿,想搬就搬出去吧,你留在府中,早晚会被谢书磋磨死,亦或者被她随便嫁掉,往后这笔债她一定会算在我的头上!”
秋玉秀喜极而泣,朝着他磕了一个头:“多谢兄长。”
秋慕白转身冷冷说道:“不用谢我,谢她。”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
秋玉秀呆呆地坐在地上,抱着怀中的明珠,哽咽地哭出声来,她想写信给明歌,告诉明歌,她终于鼓足勇气,想挣扎着活下去了!
商队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一天下来走了六十公里,明歌算了算时间,到甘州大约要十天左右,如果后期加快速度,七八天就能到!
离开雍州,越往西北走,越是荒凉,驿馆也越来越少,基本错过一个,就要露宿野外。
“郎君,夫人,今晚我们赶不到驿馆了,要在山里睡一晚上,等绕过前面的几座大山就是西平郡,到了西平郡,离甘州就不远了。”
几天下来,商队的管叔和风眠洲等人也渐渐熟悉起来,知道这满身贵气的郎君话不多,出手阔绰且性格温和,要说唯一的毛病就是护妻,将他夫人藏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有一次他夫人骑马去看林海,风吹落了兜帽,露出了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众人惊为天人,暗暗觉得护妻没毛病,若是他们家的娘子长成这般天仙的模样,他们也会藏的严严实实。
明歌从马车内探出脑袋,笑盈盈地问道:“山里有野兽吗?”
管叔心头一紧,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们晚上燃篝火,这一带我们常走,算是野兽出没最少的一条道,不过西平郡附近时常有山匪出没,比野兽危险,好在我们商队请了保镖,我们也是走南闯北的汉子,身手比普通人好,夫人莫怕!”
“没错,西平郡这一带时常有逃兵流窜,上山为寇,去年抢劫了不少过往的商队,只希望现在天气还冷,这些山匪不下山!”
逃兵?
明歌皱眉,世道艰难呀。
管叔安排人就地扎营。
风三等人去捡柴火,燃起篝火,顺便加了带来的银碳,此去甘州,郎君自己的东西带的不多,但是女娘衣食住行却半点没有短缺,就连银碳都带上了,怕女娘夜里寒凉。
明歌在附近随意走动,没看到野兽的足迹,倒是看到了不少前人扎营的痕迹,想必都是过往商队留下的,还有早就干涸的血迹。
看来山匪确有其事。
“明歌,晚上你想吃什么?”风眠洲见她在附近四处查探,忍不住走过来,说道,“放心,就算有山匪,风三他们也能应付。”
明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商队,虽说都是商贩,但是路上多了几位妇孺老人,跟他们一样给了商队银钱去甘州探亲。
“这商队领队的管叔人不错,收了好几个妇孺老人,也不嫌弃她们拖后腿,若是真的有山匪,我们尚且能对付,不过这些妇孺老人是要吃亏的。况且,未必只有山匪!”
风眠洲眼眸微深:“你也察觉到了?”
明歌点头:“昨日在驿馆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他们跟了我们一路,就不知道是秋慕白的人还是谢书的人,总之是不能连累到这些老弱妇孺的。”
她说完,捡起地上的石块,随意地扔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以山石、树木为引,布下了一个阵法。
“迷阵?”风眠洲大致能看出她的阵法,此地环境不适合,只凭着山势、山石和树木,确实只能布最简单的迷阵,若是在南疆那等天然诡谲的山林中,明歌布的只怕就是杀阵了!
“只是用来警醒的,希望今晚平安无事吧。”
风眠洲握住她的手,用袖口帮她擦去掌心的泥土,低沉说道:“只怕你要失望了,此地地势低,是天然截杀之地,加上附近有山匪,对方跟了我们好几日,一直没有出手,可能就是想联合西平郡的山匪,造成我们被山匪截杀的假象。
今夜必有一场恶战。怕吗?”
明歌笑盈盈地说道:“自然是害怕,到时候还望郎君保护我。”
风眠洲心情本是十分沉重,见她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低低笑出声来:“那你今夜跟在我身边。我让风三去给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