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灌了一壶的茶水,奇怪的是这茶并非是江南的雨前龙井,也不是大红袍,反而像是她们南疆本地的野茶。
明歌眯眼,扫视了一圈屋内陈设,推开窗户看着庭院的布局以及远处重楼上悬挂的铃铛,正要出门,就听见一声软软糯糯的“喵”。
一只毛发雪白,碧眼的波斯猫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坐在了她的窗台上。
“咦。”
明歌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是她买的猫,因为风眠洲猫毛过敏,被迫送给了秋慕白。
她那时只是对他身份怀疑,这才送猫,为自己以后去找他留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这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明歌将小猫咪抱到怀里,开心地开始撸猫。
见少女墨发如云,随意地穿着雪白的襦裙,抱着软软糯糯的小猫咪,一大一小都美的惊人,九曲游廊后,秋慕白垂眼,转道去了风眠洲下榻休息的院落。
“秋世子来了。”
风眠洲正沐浴完,新换了衣裳,准备去看明歌,顺便给她送些晚间的点心。
“师兄,你怎么来了?”
林家寿宴并未完全散场,一些世家郎君和女眷们还在前厅品茶赏花,做些风雅之事。
秋慕白进屋,气势摄人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拍着他的肩头,笑道:“过来找你喝酒,顺便商议一下后面的行程。听说前面江都地界,有人花钱买你的人头和南珠子,我打算与你同行,一起回盛京。”
风眠洲剑眉皱起来:“江都地界?师兄的消息准确吗?”
秋慕白点头:“江都地界离这里不远,事态紧急,所以我才会在姑苏城等你,万幸的是,等到了你。此番你还是准备走水路,找林家借船?”
风眠洲点头:“是有这打算,不过我还未跟林家主商议条件。若是真有人买我的人头,师兄与我同行岂不是危险?”
秋慕白哈哈笑出声来,豪迈说道:“怎么说,我也是血战沙场的行伍之人,一般的绿林小贼见了我都得跑路,你莫要担心我。对了,我拎了一瓶五十年的花雕,这酒还是我外祖父在我母亲出生时埋下的,此次回姑苏,正好去老宅挖了出来,我敢说,这样的好酒,你错过是要悔恨一辈子的。”
秋慕白说着将带来的陈年花雕放到桌子上,吩咐人去取酒和下酒的小菜来。
“之前在宴席上吃的都是南疆的小菜,喝的都是清酒,不够劲儿,今儿我们师兄弟好好喝一杯。”
风眠洲微微一笑,边城一别,他跟师兄也有两年未见,后来父亲中毒,家逢变故,也多亏了师兄在盛京照应。
两人就在窗前摆了酒菜,喝着陈年的花雕,聊着当年在边城的青葱岁月。
酒过三巡,秋慕白问道:“回盛京之前,我向谢家提亲,谢书以那顶珍珠凤冠为由婉拒了我,说我若是能找回丢失的珍珠凤冠,就同意嫁入晋国公府。
师弟,那顶凤冠是在明歌手上还是在你手上?”
秋慕白眸光一闪,那顶凤冠一开始明歌是送给昭和太子谷霁的,结果谷霁已经没有求娶谢书之意,就没要,此刻凤冠在他手上。
明歌一向粗心大意,满袋子的珠玉宝石都能打赏给路人,就连谷霁的皇室玉珏都弄丢了,何况是这珍珠凤冠。
他知晓这凤冠的意义,让风三收了起来。
“师兄想要这凤冠?”风眠洲眼眸微深,“师兄倾慕于谢书,还是想要谢氏的势力?”
他晋国公府已经权倾朝野,若是再求娶谢书,只怕会让皇室更加忌惮。
秋慕白似是喝醉了,低笑了两声,说道:“世人都道我晋国公府功高震主,可我常年在外领军,秋氏一族在盛京何尝不是人质,若是有一日皇族跟世家结盟,欲对我秋家不利,我总不能率着十万大军杀回盛京,生灵涂炭吧。
我求娶谢书,只是希望谢氏能为我耳目,帮我震慑皇室罢了。
你这半年都在南疆,大约还不知道,昭和太子求娶谢书不成,会求娶清河崔氏女,崔氏已经倒向了皇室。
那时我晋国公府会是什么下场?”
风眠洲微惊,清河崔氏竟然倒向了皇室?若是有崔氏支持,皇室不敢动世家大族,但是第一个会动的就是秋家。
如今边境安宁,是夺军权最好的时机。
这些年,世家大族崛起,皇族式微,父亲一直想平衡这种微妙的局面,为的就是将战乱推迟百年,若是崔氏倒向了皇室,秋慕白掌握十万兵马,求娶谢书,反而能让局势稳定下来。
风眠洲皱眉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明日去跟明歌说,将那顶珍珠凤冠赠与你。不过她性格一向刁钻乖戾,我做不了她的主,你且等我的消息。”
秋慕白见他答应,微微一笑,笑容泛着微苦:“我本以为你也会求娶谢书,谢家就如同香饽饽,谁人能娶谢书,就能得谢家一半助力,这其中利害你知晓,你是为了月娘子才放弃谢书的吧。”
风眠洲到底是至纯至性的赤诚之人,竟然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娘放弃了谢氏泼天的权势,而他就不同了,他八岁那年见到画中人,年幼惊艳,十多年心意未改。
只是跟皇权富贵比起来,他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