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园是谢氏宅院里最大的庭院,里面依山傍水,不仅有假山湖泊,还有九曲游廊和重重楼宇。
谢书就居住在兰园内,且只有她一人居住于此。
兰园门口,谢家护卫队把守着入口。
明歌等人随着谢景焕入园,就见眼前重峦叠嶂,假山绿树,流水湖泊,游廊上处处雕梁画栋,兰园内地灯都尽数亮起来,每盏地灯上都挂在福袋。
有女娘去拆了一个福袋,发现里面是一两碎银子,欢喜地收了。
明歌一眼看去,隐在绿树假山之中的地灯不知多少,谢氏这一次的寻宝宴是出了血本的。
“一两碎银子,聊胜于无吧,你们要福袋吗?”
“我才不要呢,我出门时没有带钱袋,这些碎银子没地方装。”
“一两碎银子也是银子呀,这里这么多的碎银子,随便拆一拆就有百八十两了。”
“顾娘子,你眼皮子也太浅了,你去拆这些碎银子,别人就去找古玩字画,你拆一院子的碎银子都不抵人家找到一件古玩字画。”
“哎呀,顾昔是这样的,谁让她家穷呢,父亲又只是一个九品的小官……”众女娘小声奚落着,秋玉秀伸出去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
其实她觉得一两银子不少了,以她的速度,今天能拆好几百两银子呢,而且可以一边拆福袋,一边去找古玩字画呀。
说起来,还是太贫穷了。
秋玉秀和顾家女娘的心同时被刺痛了。
明歌见状,眼眸微转,去廊下的宫灯下随手拽了一个福袋打开,红唇惊讶道:“呀,竟然是一颗明珠,谢家好大的手笔呀。秀秀,这个福袋给你吧。”
明歌将福袋和明珠一起塞给秋玉秀,朝她眨了眨眼睛。
秋玉秀心情立马雀跃起来,接过福袋和明珠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什么呀,这明珠这么大,分明是明歌自己从钱袋里拿出来的。
她……
秋玉秀心里一暖,险些感动地落下泪来。
其他女娘惊呆了,纷纷围上来,见秋玉秀手中的明珠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顿时全都嫉妒了,这一下谁也别说拆这福袋的人小家子气了。
女娘们纷纷去拆福袋,结果拆出来的不是碎银子就是铜板,一个值钱的福袋都没有。
秋玉秀拉着明歌开开心心进园子,一路拆着福袋。
原本被奚落排挤的顾家娘子绞着手帕,咬唇跟了上去,她看的分明,那明珠就是月明歌自己塞进去的,这月娘子不仅人美,而且心善,比泉城这些女娘们强一万倍。
她突然有些羡慕秋玉秀。
明歌和秋玉秀走了一小段路,从游廊里入了园子,在假山那边就遇到了比她们早入园的世家子弟。
这些世家郎君都是家族里的心尖尖,自然不会将那些小福袋看在眼里,而且碍于面子还不好四处翻找,反而是聚在一起谈论风月,吟诗作画,然后四处打探谢书的喜好和住处。
“听说兰园是谢家女娘的住所,这整座园子只她一人居住,果然只有这样美的园子才能娇养出谢书这样的美人。”
“你们看到湖泊后面的重楼了吗?谢家女郎的闺房就在那里,只是闺房前应当是有丫鬟侍卫把守的吧,若是冲撞了女娘就不好了。”
“我等不如前去看看,没准此次藏的宝贝都在小重楼里呢?”
几位世家郎君笑嘻嘻地结伴往假山湖泊后面的小重楼走去。
秋玉秀躲在树后面,哼了一声:“都是冲着谢书的美色来的。”
明歌从树洞里拽出一卷书画,一边打开丝袋,一边懒洋洋地说道:“正常嘛,别说他们喜爱美人,我每次看到风眠洲,也是要多看几眼的,谁人不爱俏。”
秋玉秀目瞪口呆地见她打开丝带,取出一卷绿檀木装订的古画,惊道:“明歌,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明歌弯眼指了指被她扒拉开的树洞:“这里呀。”
秋玉秀见树洞外面的枯叶和树藤都被她扒拉开,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月明歌,这也能让她找到?
“什么画呀?”秋玉秀兴冲冲地凑过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前朝张春水的真迹《夜居小深山》,明歌,这是真迹!只这一幅。”
明歌将画作卷起来,塞进丝袋里,笑道:“我知道呀,我又不爱画,我回去送给风眠洲吧,换明珠。”
秋玉秀嘤嘤嘤起来:“眠洲哥哥最爱画作,看到这幅画估计会疯掉吧,估计会给你好多好多的明珠,你发财了明歌!我嫡长兄也喜欢画作,他屋内挂的就是《夜居小深山》的临摹图。”
明歌闻言眯眼,秋慕白喜欢《夜居小深山》?
这画作其实深得她意,画的是夜宿深山的荒凉之作,有一种迎面扑来的孤寂感,正好迎合了一些人的心境。
秋慕白应当是一个极度自负且自傲的人,所以才有这种睥睨天下的心境,觉得天底下皆是平庸之辈,唯有他站在众山之巅,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明歌垂眼,将装着画作的丝袋背在身上,拍了拍袋子,笑吟吟道:“走吧,继续看看,没准能找到不少的宝贝呢。”
“不好不好,我要与你分开找,我感觉我的好运气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