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披星戴月地赶路,天亮时分抵达了山下的村落,不进郡县不进驿站,从路边的行商那里买了两匹马,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时分,抵达了一个中等的小郡县——南阳郡。
三天风餐露宿地赶路,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溪水,累了就夜宿野外,这三天,风眠洲感觉自己都馊掉了,再看看明歌,小脸蛋灰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极了路边的小乞丐。
不过再狼狈也挡不住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憧憬,亮的像星星。
“前面就是南阳郡,我要进城找家驿站,联系家中,今夜我们住客栈吧。”风眠洲觉得他迫切需要找家客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去成衣店买几件衣裳,他现在落魄的模样,若是昔日好友们见到,怕是都认不出来。
“好呀好呀。”明歌点头,已经过了三天了,而且抵达了南阳郡,想必阿娘和大长老他们是追不上了,她留的书信里写的很清楚,外出历练一年就回来。
两人下马进了城内最大的客栈,要了两家上房,结果还没上楼,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眠洲哥哥,真的是你?”
风眠洲和明歌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锦衣玉冠的郎君和一个带着惟帽的女娘下楼来。
那女娘撩开惟帽的面纱,露出一张秀美的面容来,一脸惊喜道:“真的是你。”
“行止,真的是你,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你爹娘和两个哥哥四处找你,都要找疯了。”
“你秋家的护卫队已经将南疆的郡县翻了个底朝天了……”
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见昔日清俊出尘的世家郎君尘满面鬓如霜,风尘仆仆落魄的模样,险些不敢认,这是风眠洲?
不是,他身边的女娘是谁?风眠洲身边居然跟着一位十五六岁鲜花一般的女娘?众人见明歌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县主?你们怎么在这里?”风眠洲看见熟人,也微微惊喜,他还没有去风氏的商铺,也没有去驿站,没有想到就碰到了熟人。
“是县主听闻你在南疆一带失踪,执意要来寻你,我们是受晋国公所托,陪县主来此处寻你的。”
“行止,你失踪以后,大家都很是担心你。”
风家是世家之首,与朝廷关系密切,风眠洲跟晋国公世子又是师兄弟,传闻两家是要结亲的,风眠洲失踪之后,玉秀县主也坐不住了,他们陪着县主来找人,若是找到了那就是有恩于风家和晋国公府。
况且风眠洲为人最是讲义气,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他们就算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眠洲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玉秀县主红着眼睛哽咽道,视线却落在了明歌的身上,风秋两家结亲一事,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女娘是哪里冒出来的?不仅脏兮兮的,而且穿的土的吧唧的,别是南疆当地乡下农户之女,见风眠洲气度不凡,想讹上他吧?
毓秀县主心里警铃大震。
盛京一别,已有半年。风眠洲见到这些世家子,内心也十分的欢喜,但是南疆一行,诸多经历早已将他的棱角磨平,此刻沉稳地笑道:“多谢各位来寻我,这份恩情风眠洲记住了,待我去沐浴一番,我们再详谈?”
“好好好,对了,风家的护卫队也在附近,我派人去与他们联系。”
“多谢。”
如此一番折腾,风眠洲看了看不耐烦的明歌,生怕她公主脾气发作,吩咐客栈的小二烧了热水送到她的房间,然后又点了客栈内最好的吃食送进去,再托人去城内最好的成衣店买了两套时下最流行的襦裙,衣食住行样样都安顿了一番。
明歌心满意足,上楼去洗漱。
众人见状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内心全都是一阵“舞草”声,虽说风眠洲品性在世家子中一直算是高洁如月的那种,而且为人仗义豪爽,挥金如土,但是没听说他对女娘也这般温柔体贴,面面俱到。
就算是跟风家交好的晋国公府女娘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众人看了一眼玉秀县主。秋玉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觉得糟心至极。
明歌在客栈的浴桶内舒服地泡了一个澡,将三天没洗的长发洗的干干净净,穿着干净的寝衣,裹着披风,打开临街的窗户,一边吹着凉风,一边看着热闹的街景。
隔壁的客房一直闹哄哄的,一会儿是那些世家子围着风眠洲叙旧,一会儿是那位玉秀县主哽咽的哭诉声,一会儿又是风家的护卫队赶到,管家抱着风眠洲哭的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她兴冲冲地趴在窗前,看着鲜活的市井气,原谅了隔壁的吵闹。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如话本子说的那样,精彩又刺激,街上酒坊的酒香十里飘香,茶楼里到处都是走南闯北的茶客和说书先生,还有街上的糖水铺子,丝绸铺子以及酒楼……
等她回到大月国,一定会跟碧草好好说道山下的生活,有机会再带她出来见识一番。
“女娘,郎君让我送干净的衣裳过来。”
明歌打开门,就见穿着风氏家族服饰的护卫队捧着几套干净的衣裳过来,颜色都是鹅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