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脚下。”身后一个坚定却充满关切的嗓音响彻,与此同时,一只炽热的大手及时抓住了即将被人流冲散的顾晓安。
蓦然回首,她遇见了一张犹如暖阳般的目光,那双眸深邃又温和,如同混杂着琥珀色泽的眼睛嵌在坚毅男子宽阔的眉眼之下。
“不客气。”她含笑道谢,眼中流露出对他出手相救的认可与敬佩。
年幼的盼盼奔跑而来,牵着她皱褶的裙角,带着忧虑轻语:“母亲大人,脚没事吧?”盼盼担忧的声音回荡于空气中。
哎呀!在产下她时的意外中,盼盼的出生伴随着脚踝的习惯性痛苦记忆。
她深呼吸一口,一只手按在孩子细小的双肩上,一瘸一拐移到边旁落座,解开素色的鞋袜,只见她肿胀的足踝如熟透的红椒,刺痛跃然眼前。
小盼盼环抱她红肿的脚踝,泪眼朦胧:“娘亲……这可如何是好,附近无一冰片解忧……”
“需要冰敷么,交给我吧。”是那个刚护她周全的男子,他躬身俯看她红肿之所在,疾步匆匆,寻找寒冽。
“这是何人?”盼盼稚气的脑壳偏斜发问,“我亦不明其所踪,此侠义客,出手相援。”顾晓安轻蹙柳眉,指尖绕着损伤之地揉捏轻柔。
未久,男士匆匆返回,冷冽之水已然凝固于瓶中,跪下身躯,以手帕包裹住寒晶,于足踝处柔缓地游移抚慰。
此时白怀特已至,见顾晓安再度受挫,不禁惊诧问询:“哎哟,安安,事态急迫么?”闻言男子抬起首,向顾晓安展颜微笑:“姑娘名唤艾维?”
接过寒泉以示感激,顾晓安红着脸央求:“这帕予我可好?”,以银钱购买那染血的手帕。
赠君美物。男士起身,身后负手拱手以礼赠她,随后飘然而逝。
白怀特低语,指其华裳一角:“这物件非同等闲之物。”
不过是棉而已,有何珍贵?
见状,白怀特指向手帕边缘精致的徽记,悄声示意:“此乃世袭贵族的标记,象征家族之荣耀。”
“您是否是伯爵后代?传说中的吸血鬼后裔?”她戏言笑谈间收起手帕,打算日后再向男子赎买它以明公理。
“剩下之工差事由我担下,汝率儿归巢,奥维利亚助你照顾期盼盼。”白怀特扶她起身拦下往复的车驾,他12岁的奥维利亚,盼盼最好之姐伴,共享童年之友。
她搂抱住车里的小小盼盼,看着掠影,心中千回百转,紊乱不已,那一瞬,他揽她入怀,仿佛陆之幻像。
闻道陆姓郎君近状,仍与曼氏如胶似漆。
闻讯不难觅其踪迹,如她愿查知,必当了然。若躲匿于他人,必有其路。
顾晓安遁逃,无懈可击。
岁末三月。
冬季来临于鼎都,瑞雪漫天覆盖,纯白如绵。
盼盼握着手,与母步出于国际机场。白兄载着奥薇丽雅静候一隅。
父之所在否?
盼盼扭首突问,这问题自儿知觉始,总被以答:盼盼为神赐予的孩子,非己所能生。
望之明镜而笑,语之曰:“顾睿大人,明朝共食鼎都之饺子如何?”
应声欢喜,每当顾晓安心裁裹饺,香味盈溢巷陌,总有邻里借故而至,饱餐饺子后辞。
顾晓安心稍宽慰,可他若日后复询,何以处之?
白氏未及质之,然略知一二。一妇孤身异乡,独自养育亲子,情缘无果耳。
“但汝明业繁忙,晚间宜充分备之。”言毕而别有深意,“悉之,明朝会如期赴工。”
知息顾氏店早已退,于相近租房,顾家辉闻其还,遂舍原铺赁之,租住地之距晓安之职不远。
其心计划,看此方能否安之,购屋一室栖。
顾氏外祖已驻足皑皑,待晓安与儿之来。
目睹雪幕中的顾氏,不禁鼻涩。
苍老之貌跃入眼前,仍旧困在椅轮之间,两鬓苍白,布满沧桑。
“丫头阿安。”见顾小主下车,泪水涟涟,摇摆向前以慰。
晓安奔赴而拥,招小男近旁,“儿归前,此人是汝外祖父,爹,这是顾睿,你的外孙啊。”
盼儿提囊晃晃,步如企鹅行于前,仰首高呼:“外公。”
望见外祖父老矣……
禁不住欣喜哀痛交织,摸着他嫩嫩的脸颊,抽咽不能已,“长这么大啦……”
“不能流泪,会成霜耶。”小家伙伸出柔手,轻拂他脸庞以温心提醒,“可冷乎,归舍也。”于是他将其举高拥于膝前,轻颤言道。
&34;明日于世间重逢,愿在灵枢之上共话生魂。&34;怀特遥向她们行了一礼,虚空中划过道道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