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行至中途,萧月娴的通讯灵符响起。她注视了一会,嘴角冷笑,将灵符递给霍父。霍父接过一看,忽然将筷子放下,对着陆澄瀚轻声说:“跟我过来一下。”
陆澄瀚未起身,淡定发问:“何事?”
霍父面色严峻,将灵符丢到陆澄瀚面前,低声道:“拾了什么东西。”
陆澄瀚接过灵符,一字一字读尽上面的消息,将其推还。
原来他们一直在暗中查探谷孝涵,这正是刚查实的情形。
“去,让谷孝涵下殿。”他扭头对常跃说道。
常跃立即朝大殿之外行去。
“你想干什么?孩子,我们父子虽有嫌隙,但你是霍家长子,要撑起家业。这女子不能再留,会招来讪笑。”霍父转过头,在他耳畔低语:“和我怄气不至于如此,消息一旦散播,我们均将成为他人笑柄。”
陆澄瀚浅笑,摩挲着晶莹剔透的酒爵,低声道:“父亲多虑了。”
“多虑什么?你不敢承认找此女只是为了惹怒我吗?”霍父蹙眉,不悦道。
“你高估了自己的地位。”陆澄瀚推开酒爵,漠然说。
“你…”霍语清憋闷,猛击桌面,碗盏纷乱。
“郎君,怎么了?”萧月娴急忙俯身,低声提醒:“众人都看着你呢。”
霍语清抬眼看了一圈,勉强挤出微笑,“抱歉,放杯子时力道大了些。”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睦,众人皆心中了然。大家笑了笑,纷纷恢复交谈。
“不必怄气。”霍语清目光回到陆澄瀚身上,忍了口气,轻声道:“我是在为你着想。”
“实则不必刻意表现父子深情,我在六岁时你已有选择。”陆澄瀚微笑着,平静又淡漠地道:“因此,我没理由生你的气,你也无须为我好。”
“那么去找个正派女子!”霍语清又勃然大怒,声量升高。
“你可找过正派女子?况且,休要拿我的谷孝涵同你那些废物相比。”陆澄瀚脸色转冷,冷言道。
“陆澄瀚,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萧月娴恼恨,直起身瞪他,“我是你姨母!别把我牵涉进去。”
&34;明白自身不过是一侍女,此刻插话何意?为何费劲探究小安然?”陆梵南瞥了她一眼,向服务员示意。
“这边添张仙桌,加一副玉匙翠匙。”他深邃下令。
此时顾小安已伴随常跃步入,身上没了更换之衣,遂披着陆梵南的宽松长衫,衣摆随意系于腰间,配上自携的修身牛仔短裤。执行任务时她如此装扮,某些正规场合她便随身携带长裤,以防裙摆不便时更换。
宽松如流云的长衫,紧致适体的牛仔短裤,加之柔顺黑亮的长发自然垂至腰间,仿佛一阵清风飘逸而来,撩动众人目光此情此景,与世间的俗脂艳粉截然迥异。
宴中亦坐着几位青春少女,华丽的晚装下闪耀着璀璨珠宝,反倒使人忽视了其容颜。唯有顾小安,特意在入场前涂抹了淡淡脂粉,娇嫩如玉的脸庞配上晶莹剔透的细瓷腿步,步步走进在座者的视野之中,令人一瞥难忘。
“咦,让我在这儿坐吗?”顾小安望见,那分明是贵宾之位!陆梵南的双亲尚未落座,她哪有勇气僭越!
“还是说,坐在我腿上?”陆梵南微微挑眉望向她,眉宇间略显皱褶,“话多了,下去坐着。”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顾小安抬起长长的睫毛,瞧见全场眼光聚焦于她,她自不好意思久立,只得匆匆入座。
桌上佳肴散发浓郁香气,她的腹中不由得发出低鸣一声。
原本并不思进食,送来房间的珍馐她也未曾动筷。只是如今面对眼前丰饶餐桌,怎会瞬间感到饥饿呢?或许是因见到了陆梵南,心境放松所致?
算了,他非山珍佐料,哪来开窍的作用!
她浅抿樱唇,执起餐箸,凝视盘中的蜜汁排骨。
陆梵南凝望她片刻,接着看向那盘菜品,径直拽至眼前,将大半排骨拨至她腕边。“怎么,大家都在看我呢,你又说养肥猪,又这般做法…”她尴尬地挪脚轻轻碰触他。
“啊,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小安。”陆梵南把盘推回原处,两肘撑于颐下,缓慢扫视一圈,缓缓言道,“已踏入我家之门。”
不提及成亲,不说女朋友,竟是言其入家之门
这是何寓意?
顾小安侧头望向他。
“对各位长辈问个好。”陆梵南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
顾小安眼眶微肿,略作迟疑后,起立朝席间各前辈鞠躬示礼。众人看上去皆长者,尊敬长辈总是没错。
“各位长辈好,我是顾小安,多多关照。”她规矩问候道。
陆梵南拧起眉,低声嘱咐:“再用法语来一遍。”
“啊,这里又有法国人吗?听不懂?”顾小安扭头询问。
“啰嗦。”陆梵南轻挥手指敲打她的小腿。
顾小安只好转用法语回应。
“阿语。”陆梵南又下令。
在座中有王子?顾小安瞪大泪汪汪的眼望去。并未见到
即便未现,她仍改用阿语。
“意大利语。”
陆梵南还不停歇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