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山中,陆盛楠正陪同聂星等人稳步而出,后日即是宗门大典,晚间还需处理诸多公务,需与几位宗门大老相见。
前台女子见他们前来,立刻搁置手中事务,微躬身子致意。
“宗主安好。”
陆盛楠眼神笔直,直朝大门行去。
聂星侧目望了望,指了指座机:“别怠慢客人。”
前台忙不迭接起电话,靠近话筒低语:“顾先生来电,自称顾馨婷之父,尊驾要接听吗?”
陆盛楠顿下脚步,眉头紧锁,转向聂星。他曾吩咐,不得再让顾成祖与顾馨婷有任何瓜葛。然而未料到,顾成祖竟然会打电话至宗门!
聂星忙俯身施礼,压低声音:“此事我去解决,定让他不再烦扰。”
陆盛楠颔首,继续前行。
聂星迅速踱至前台,拿起话筒。
“名帖已交付于你,为何还找到此处?”
电话彼端,顾成祖焦急的气息传来。
“聂道友,安安被执法修士带走,已近一个时辰,能否设法让她平安归来?”
“怎么回事?因何缘由?”聂星诧异,顾馨婷不正在蓝岚域的宗门修行么?据陆盛楠说,让她待在那里以免在家里胡闹,好有个差事打发光阴。
“她与池珍动手,池珍便上报了修士监管局”
“是你们那片执法司?”聂星确认后,从容回答:“我明白了,记下我的灵机号码,切勿遗失。”
挂断电话,聂星迅速追上了陆盛楠。
正欲前往大老府邸。
“顾馨婷被修士监管局拘禁,她动手打了池珍。”聂星靠近,附耳细语。
“什么?”陆盛楠面色一沉,扭头看他:“她又回顾成祖那了?”
“是。”聂星点头应是。
“那就让她受些惩罚。”陆盛楠面色阴沉至极。
聂星迟疑半晌,替他推开了车门。
陆盛楠上了车,铁青着脸道:“前往宴席。”
此次他设宴招待数位大老,顺便交代叔父的事情。
实则此事交于律法师徒便足以,然而顾馨婷竟去看望顾成祖,他甚为不满。他的原则便是,对无感情者绝不手软,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车马疾驰,向着东海酒楼行去。
聂星瞥了他一眼,低声说:“我去一趟。”
“让她尝些苦头。”陆盛楠面罩寒霜。
“终归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会不关心,毕竟她是个姑娘……况且在池珍涉足她生活之前,她们父女情深。”聂星代顾馨婷言明几句。
陆盛楠不为所动,“只有让她受到教训,才会记住。”
常跃清楚他的性情,见直接劝说无效,便转了话题。
眼看即将抵达酒楼门口,陆盛楠突然低声咒骂一句。
聂星扭头望了望,会心一笑。车辆即刻调转方向,向执法司赶去。
顾馨婷忍受了池珍超过两时辰的谩骂,未曾想一个人能有那么多侮辱之词,天地间无处不可生作讽刺。
修士执法者也无法容忍,愤怒地请池珍闭嘴。
顾馨婷面无表情地倚着长椅一角,凝视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天际。
今日得知的身世,令她百感交集。她理解母亲的苦难,体谅父亲忍受的日月,也惋惜自己原来一切皆源于此。
播种种子的那个男人,必然是恶魔无疑,否则又怎会对母亲狠下这等毒手?而她自己的存在,不也成为羞耻?
她咬紧下唇,直至唇瓣破出血丝,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你跟你妈一样,是贱人,贱卖的商品,肮脏之物。”池珍坐下来,喘着牛似的粗气,瞪着顾馨婷。这些年累积的怨气,加之始终未能取代顾馨婷在顾成祖心中的位置而引发的嫉妒,悉数倾泻在了顾馨婷身上。
“你还骂人!”一位女修士厉声道,用力拍案起身,“这般辱骂人家丫头,一句也不回应,若是我,定会”
&34;区区凡尘俗警,竟敢欺侮仙子?她乃莲华化身,岂是世间庸脂俗粉,不知有多少男子曾倾倒在她的莲影之下。&34;池珍讥讽的话语回荡,犹如魔音入耳。
门外传来一阵悠扬的步伐声。
顾小安并未抬起她的视线,面覆玉掌,黛眉低垂。恨不得幻化为一只蝉蛹,自隐于虚无之间……
池珍的目光却抬起来了,尖锐的嘲骂如鲠在喉,无法溢出口边。
陆盛楠的眼神仿佛熊熊焚烧的怒焰,灼烧着她的灵魂。
&34;即刻释放顾小安,并依天谴之刑追责池珍之过错。&34;代理法师上前,法卷展开置于女子眼前的桌案之上。
&34;在这上面签字即可离去。&34;那位女子如获解脱,急切地催促池珍消失于眼前,她怕那刺耳的言语再刺穿她的听觉。
顾小安从手指缝隙间凝望陆盛楠的身影,渐渐起身。
&34;你究竟是否冥顽不灵?&34;陆盛楠薄唇间透着痛惜与责怪,修长的手指点向她眉心,如同烙印。
顾小安缓缓靠近,前额轻抵他的胸膛,静如雕塑般的倚在那里。
天地虽广袤,她却是微尘一般,可幸者仍有陆盛楠伸出援手,在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