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簪月走进房间,坐在床边一只手摸着小鼓包,唱起了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
女声温柔中挟裹着甜妹,带着一股莫名的安抚力,让无助颤栗的小鼓包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纪簪月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含笑道:“是哪个小笨蛋在里面快要闷坏了,要不要出来透透气呢?”
此话一出,裹成球的小人没了动静,又过了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才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的小孩的呼吸声还是很明显的,包括他折腾出的窸窸窣窣声,非常明显。
纪簪月感觉到他的情绪平稳下来,这才伸手打开了小台灯。
台灯照亮了母子的脸,晏晏脸色红润,水灵灵的眸子湿漉漉的,眼瞳里还有不少稀碎的星星颤动,像一只受惊吓的小狗。
而纪簪月黑发披散在身侧,带着温和的笑意,那双眸子里满含星光,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开灯的瞬间,晏晏几乎下意识就想躲避她,怎奈何看到妈妈脸上的表情,又忍住了。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妈妈了。
纪簪月没有着急要抱他,而是慢慢抓住他的手,给他安全感。
“快出来吧,在里面你不热吗。”
晏晏抿唇未语,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纪簪月试探着替他拉开了旁边的被子,看到他的膝盖上居然还有伤,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晏晏没有回答,只是这般静静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想法来。
“坐过来,我给你上药。”纪簪月看着白嫩的一条小腿,膝盖上居然有鸡蛋大块的红肿,看这个伤不像以前的旧伤,倒是有点像才弄的,有点像刚才他上床太着急了自己撞的。
纪簪月一着急,身体本能反应比大脑往往更快速,从晏晏的房间里找到了医药箱,帮他处理。
晏晏全程一字不发,就像一个布偶娃娃任由她折腾自己,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
纪簪月拿着蘸取了碘伏的棉签在他的膝盖上擦着,小心翼翼吹气,“宝贝,疼吗?”
晏晏没有什么反应,他也不会叫疼,就算是真的疼了,也只是皱一下眉头。
他只是觉得她今天好像很不一样。
纪簪月呼出的气落在他的膝盖上,虽然膝盖有些疼,但气息却是温热的,酥酥痒痒的,很奇怪。
纪簪月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只能自己小心点处理。如珍似宝的对待眼前的小家伙,伤得不重,但伤在他的身上,就是看得她心脏揪着疼,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处理好了伤口,她才松了口气,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抬头撞见他警惕的眼神,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步一步来吧。
“雷声停了,你赶紧睡吧,晚上盖好被子别感冒了,我就先回去了。”
纪簪月走到门口都还不放心回头看他。
晏晏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只是眼睛随着她转动,一直紧盯着她。
纪簪月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替他关上了房间门。
虽然她很想抱抱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孩戒备着呢。
这一夜她因为记挂着晏晏,很晚了都没有睡着,凌晨好几点才睡着。
但早上闹铃响的时候,她还是忍着困倦爬起来了。
她才刚开门就听见了下面佣人的声音传来。
“先生,昨夜我好像看到太太进了小少爷的房间,小少爷膝盖上的伤,貌似不轻,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席钰卷起晏晏的裤子,看着孩子身上的伤,浓黑如墨的长眸下压,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的情绪。
佣人见他没反应,又补充道:“先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你不在家的时候,小少爷身上总是带着伤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就算先生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的将来的考虑,总不能让孩子一直生活在忐忑恐惧的环境吧?我看了都心疼得紧。”
纪簪月听了无声的嗤了一声,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穿着一身浅粉色睡衣,直接双手趴在栏杆上激情开麦:“这是要自己的生活多不如意才喜欢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啊?自己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盼着别人也没有好日子过。”
“儿砸,妈今天教你一个道理,背后嚼舌根的人,就像是一只只会吠叫的狗,除了会制造噪音,毫无价值。”
晏晏抬头望她,羽翼般的长睫眨了眨,他没太听懂。
佣人背后说纪簪月的闲话,居然被她本人给听见了,吓得头也不敢抬,根本不敢看她。
只是听见后一句时,又忍不住委屈回嘴,“夫人,就算我是佣人你也不能这样说我,佣人也是有尊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侮辱你?”
纪簪月慢悠悠下楼,走进了看才发现这个也佣人居然还小有姿色,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你当着我老公儿子的面诬陷我,我们原本夫妻恩爱,母子情深,你却想挑拨,毁坏我的家庭,你安的什么心?自己没起好心思,还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