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个叫锄药,一个叫扫红,一个叫墨雨。这三个也不是省事的,一齐乱嚷嚷:“个狗娘养的,这是抄家伙了。”
墨雨就近抄起一根门闩,扫红和锄药手中拿着马鞭子,和茗烟一共四个,一起一哄而上,
贾瑞急得团团转,一会儿拦这个,一会劝那个的,但谁也不听他的,都放肆大闹起来,有直接上手干的,也有在旁边趁机下黑手助威的,
也有胆小躲在一边的,还有的站在桌子上拍手大笑的,还有吆喝着起哄叫好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都沸腾起来了,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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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李贵和其他几个年纪大一些的仆人,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急忙冲进来,大声喝止了学生们的胡闹,
问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大家七嘴八舌,各说各话,李贵先大声骂了茗烟四个,撵了出去,
秦钟的头撞到了金荣的板子上,擦破了点皮,宝玉正拿衣服袖子帮他揉着,见李贵喝止了众人,
便命他:“李贵,把书收拾了,去备马,我要去找太爷,我们被人欺负了,也没说其它的,
只是按规矩告诉了瑞大爷,瑞大爷反倒说我们多管闲事,任由人家骂我们,还挑唆着他们来打我们,
茗烟看到有人欺负我,他岂有不帮我的道理,他们反而拿家伙打茗烟,连秦钟的头都打破了。
我们还在这儿念什么书,茗烟他也是因为看到有人欺侮我,才站出来的,不如都散了吧,这什么破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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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忙劝道:“哥儿,不要冲动,太爷既然有事先回家去了,这会你为了这点子事去打扰他老人家,不就显得咱们没理了吗,
要我看呀,事情就地解决是最好了,何必要去惊动他老人家呢。”
李贵转过来对贾瑞说道:“这都是瑞大爷的不对,太爷不在这里,把学堂托给你了,你就是这儿的领头,大家都看着你呢,谁要是犯了事,该打的就打,该罚的就罚,怎么能让事情闹成了这样,还不管呢?”
贾瑞道:“我喊得嗓子都哑了,可就是没人听我的呀。”
李贵笑道:“我也不怕你老人家记恨我,平时你老人家确实是有点儿不正经,这些兄弟才不把你当回事,
这事就算闹到了太爷面前去,你老人家也脱不了干系,还不赶紧想办法,把这事平了。”
宝玉道:“平什么?,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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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哭道:“有金荣在这里,我就不在这里念书了。”
宝玉道:“凭什么,他都能来,我们反而不能来了吗?我必须回去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说明白了,把金荣撵了出去。”
又问李贵:“金荣是哪一房的亲戚?”
李贵想了一想道:“还是不要问了,要是问出来是哪一房亲戚,不是更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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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在窗外嚷嚷道:“他是东胡同里璜太奶奶的侄儿。还以为背靠的什么大山呢,还想吓唬我们,璜大奶奶是他姑姑,
你那个姑姑只会围着人转圈讨好人,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东西,
我都瞧不起她那样的主子奶奶。”
李贵急忙大声制止他,说:“就你这个狗子操的知道的多,在这胡说八道。”
宝玉冷笑道:“我还以为他是谁家的的亲戚呢,原来是璜嫂子的侄儿呀,我这就找他问个明白。”
说着就要走,叫茗烟进来收拾书本,
茗烟一边收拾着书,一边又得意道:“爷,你甭亲自出马,我去他家,就说老太太有话问他,再叫上辆车把她带进来,当着老太太的面问清楚,多省事儿。”
李贵连忙喝道:“你要作死啊,小心回去我收拾你,再回了老爷太太,就说宝玉全是你挑唆的,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大家冷静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你又来给我搞事,你在学堂闹成这样,不说想着法地平息了这事,反倒想着往大了闹。”
茗烟这才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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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贾瑞也怕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只好放下身段低头求秦钟,又来求宝玉,
起初,两人都不同意,后来宝玉松了口说:“不回去也行吧,让金荣给我们道歉吧。”
金荣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愿意,最后在贾瑞的逼迫下,也只能去给秦钟赔不是。
李贵等人也来劝金荣:“这事本来就是你挑起,你不给个说法,这事怎么算完?”
金荣没辙,只得跟秦钟鞠了个躬。宝玉不满意,要金荣磕头赔罪,
贾瑞只想快点把此事平息下去,悄悄地劝金荣:“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是你惹出来的事,就得放低点姿态,磕个头,这样这事就算过去了。”
金荣没办法,只得上前给秦钟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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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荣迫于大家的压力,又因为贾瑞的强硬要求,不得不向秦钟磕了头,赔了不是,宝玉平息了怒气,
这会放了学,金荣回到家里,越想越窝火,自言自语:“这个秦钟,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什么贾家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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