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还只能做一年?”栾澄有点不情不愿。
“嗯, 也许。”顾倾淮说,“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那算了。”栾澄说,“我不想找男朋友。”
顾倾淮没想到栾澄拒绝得这么干脆, 眼里飞快闪过的一丝失落。
栾澄知道他误会了,忙不迭说:“不是,我说同桌,你这降档降得也太快了,前不久还未婚夫呢, 这才多久啊就变成男朋友了。那照这速度三天后我还不得变成路人?!靠, 老子不干!”
饶是顾倾淮反应再快,这时也不禁愣了愣。半晌才说:“不, 我的意思是,我还没谈过恋爱,所以咱们能不能先体验一下做男朋友的感觉?”
栾澄思索片刻,点点头:“这个可以有。”过会儿他又说:“谁让我这么善解人意。”
顾倾淮递了个洗好的苹果过去,不由失笑:“那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咱们周日几点去看许奶奶?”
许奶奶住在白松市第一人民医院,自打尤老师请假那天开始就住在这里,已经差不多快有一个星期。栾澄跟顾倾淮去的时候栾澄说买点水果过去, 顾倾淮想了想觉得还是买点花更好,因为不确定许奶奶还能不能吃水果了, 毕竟是胃肠疾病。
栾澄一想也是, 就跟顾倾淮去买了盆小盆月季。
许奶奶这会儿正在跟尤老师谈论事情。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坚持不肯住院。孩子不在了, 本来就他们老两口, 她不想把攒下的那点钱都扔医院里。本来她走了就剩下老伴一个人够不容易的,她再把钱都花掉,那可怎么行?
栾澄和顾倾淮就是在许奶奶坚持要出院的节骨眼儿上到的病房门口,两人听到里头一向好脾气的尤老师居然火了:“我说住就住!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大不了咱们把房子卖了!”
许奶奶吓得直接不说话了,坐在床上闷声哭。
栾澄和顾倾淮对视一眼,想着要不过一会儿进去好了。结果不一会儿,尤老师一个人出来了,见到他俩杵在门口,皱着眉头问:“你俩怎么过来了?”
“呃,今天周末,我们来看看许奶奶。尤老师您要出去?”栾澄看到尤老师手里拿了个保温饭盒。
“我出去买点吃的。正好,你们进去陪她说说话吧,我、唉,我一会儿就回来。”老爷子叹口气,手敲着背,往食堂方向走了。
顾倾淮敲敲门,进去之后叫了声:“许奶奶。”
许奶奶见到是老伴的学生,忙把眼泪抹了抹:“小顾,栾澄,你们怎么过来了?不上课?”
才几天不见,许奶奶就瘦了很多,气色也差多了,跟那天送玉米的时候完全两个模样。栾澄猜着是不是做了化疗和放疗什么的。他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了:“今天周日,我们没课,所以一起过来看看您。”
“你们有心了,小顾你也坐,坐床边就行。”许奶奶这是个四人间,没有陪护床只有病床,所以现在栾澄屁股底下那凳子还是尤老师自个儿带来的。
顾倾淮没坐,他体内还有白幽和明玥,阴气重,离许奶奶太近了也不好。
他就站在一边,然后词穷。
许奶奶本也是个健谈的人,但是病了之后人的心态就不一样了,可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幸好栾澄还有着丰富的跟老人打交道的经验。他指指月季说:“许奶奶您看这个,我们也不会挑,就听花店的人说这个好多人都喜欢,就买了,您看放这能行么?”
许绣珍家里养了不少花,看着这月季打了好多花包,开出来的六朵花也是鲜艳得不得了,很是喜欢。笑说:“行,怎么不行呢,难得在这儿还能看见这么新鲜的花。又让你们破费了。”
“不破费,回头我找尤老师多请教几个问题就赚回来了。”栾澄笑笑说,“您喜欢就行。”
“你这孩子。”许奶奶转忧为喜,“他教你们那还不都是应该的呀。”
“现在哪有那么多应该啊许奶奶,像我们尤老师这样兢兢业业的可不多了,肯定是您家教严。”
“哎哟还家教严,我哪敢管他呀,倔得跟牛一样。”许奶奶说,“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有心了。这段时间突然换了老师也不知道你们受没受影响。”
“学习上倒没受什么影响,就是代课的老师没有咱们尤老师有意思。”栾澄想想于玉萍那个尖酸刻薄劲儿,真是上午饭都要吐出来了,不过这些他也不会写在脸上。他陪着许奶奶聊花,聊学校里有趣的事,还聊尤老师。就是不提生老病死。
老太太聊聊,倒也真把自己生病的事给忘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着实开心了那么一会儿。
人老了都寂寞,总喜欢子女在跟前儿,可她唯一的儿子还不在了,这让栾澄和顾倾淮的到来显得无比珍贵起来。
尤老师买了饭回来的时候,栾澄正说到他第一次在物理课上写别科的作业:“那会儿我被尤老师逮个正着,我还想着他肯定得批评我,结果尤老师过来看看,见我写的是别科的作业,就说:‘怕什么呀?继续写,只要别玩儿别闹就行,写别科的作业总好过做些用不着的。写吧,没事。’然后他就继续讲课。我当时就觉得尤老师真是太开明了,后来我最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