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楼之外,不少书生都是围聚在一起,不时还有掌声在人群之中响起。
苏云探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书生正提笔在那白绢之上写诗。
写完一句,就会迎来周遭书生的一阵吹捧。
很快,一首诗落成,店小二识趣的递上酒水,满脸喜悦的将那白绢揭起,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在场书生也是立刻开始点评,然后又一窝蜂的大赞特赞,似乎现如今的他们,已经个个都成了状元郎。
纵使他们作出来的诗的确没那么优秀,甚至还有不少的诗文读起来都不怎么通顺。
耳边嗡嗡响个不停,听着实在是无趣又无趣。
苏云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准备离开。
他以为会是什么充满文采的诗会之流,没想到真实场面竟然是这样。
“我们走吧。”
沈清妍也是点点头。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有人看到了正要离开的苏云二人。
“兄台,这就走了?”
“嗯。”苏云随意应了声,继续往人群之外走去。
“兄台留步!”
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衫的书生来到苏云面前拦住去路。
这书生下巴已经长出一小坨胡须,看起来应该已经有三十多岁的模样。
书生就是这样,不管对方年岁几何,都互称兄台,以此来表示他们的谦虚。
胡须书生上下打量着苏云,眼神还不自觉地朝沈清妍瞥了几眼。
不过应该是碍于读书人的“矜持”,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明显。
“兄台,看你这模样,应该也是来赶考的吧?”
没等苏云回答,那胡须书生就继续开口:“这长风楼啊,可是咱们青川县颇具盛名的书生酒楼,不少的状元郎都曾在这里留下诗篇,兄台不如也挥毫泼墨,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
周围也有人开口:“对对,我看兄台已经进来有一会了,我们大家都作了,还没听兄台的雅作呢!”
“就是啊兄台,不如兄台你也作诗一首,让我等鉴赏一番!”
看这架势,要是苏云不作诗一首,他们就不会让两人离开。
苏云眉头微皱,刚准备说什么,一旁就有人开口了。
“哎,你们就别难为他了!”
那人正是县学之中齐鸣的众多小弟之一。
“各位兄台有所不知,这家伙是我们学堂中人,名为苏云,平日里就好作些陈词滥调的诗文,现在各位让他作诗,岂不是在难为他?”
“苏云?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
“我知道了,我朋友当初跟我说过,说他们学堂来了一位连《三字经》都认不全的,好像就叫苏云!”
“什么,三字经?那不是孩提都能轻易背念出来的东西吗?”
“你别说,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人跟我说,他的字写的就像蚂蚁在爬!不,好像是蚂蚁爬的都比他写出来的好看!”
一时间,周遭众人都是开始笑话苏云。
纵使这一切都是传言,纵使他们之中没几个人能比苏云优秀多少。
可在他们口中,苏云如今已经是被贬的狗屁不是了。
就像生活中,你过得不好,有些人来看你。
其实并不见得是真心关心你,不过是想看看你过得有多惨,从你的悲惨得到满足。
瞧,这个人过得真差,和他一比,我好多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差不多得了,我们还是好好听听咱们这位苏兄能作出什么样的诗文来吧!”
想看苏云笑话的人越来越多。
渐渐的,就连一些本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也在谣言的扭曲传播之中凑了过来。
苏云只是淡淡扫了眼这些叽叽喳喳满脸戏谑的书生。
这些家伙,说自己跟他们有一样的身份,怎么都觉得对自己是一种贬低。
“大家也就别为难他了,你们让他背一背三字经还行,哪里能作出什么诗文。”先前第一次开口的那个书生继续拱火道。
他并不是没见过苏云留在县学学堂内的诗文,可是那种齐鸣带领下一直以来对苏云的偏见,促使着他不断开口挑衅。
毕竟要是苏云能作上来那也就罢了,但要是作不上来苏云难免要遭一番嘲笑。
到时候,自己也就可以好好跟齐鸣夸耀一下自己的“功绩”了!
苏云本来也懒得与他们争辩,听到这话索性也装起来了,配合着他们的气氛挠挠头:“诸位兄台,你们这就抬举我了,我真不会作什么诗文!”
“兄台,别谦虚!”
这些人哪肯放过眼前这个乐子场面,当即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随口作一篇吧。”
说着,苏云便将上次自己与齐鸣比试的时候齐鸣写出来的那篇名为《华章吟》的诗文原封不动的念了一遍。
这一次,全场都绷不住了。
有人大笑,有人觉得,让苏云来参加县试,简直就是在拉低他们青川县学子的水平,让他们也跟着蒙羞。
毕竟就算是刚学会三字经,也不至于写出这种诗来吧?
只有那先前出声拱火的人,脸色青红交替难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