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孙小莹,云拂才明白慕玄清口中的孙姑娘是谁。
之前只远远地见过,此次近距离看,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眉清目秀,隐约透着一股清冷之气。
两个清冷之人撞在一起,也是绝了。
孙小莹坐在床边给云拂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
“少君,少君妃确实受了伤,不过并不严重,脉象略微弱,好好静养即可。”
慕玄清眸光微缩,脉象微弱,看来确实不是装的。
“好,多谢孙姑娘了。吕梁,带孙姑娘下去好好休息。”
顿了顿,补充道:“门外那个丫鬟伺候不力,赏十杖刑,日后若再犯,刑罚加倍。”
听到这话,云拂的眼睛猛然睁大。
强撑着坐起来:“少君,是我出去没有告诉她,为何要责罚她?”
慕玄清回头:“伺候你是她的本分,任由主子在外昏倒半日,你觉得不该罚?”
按照寻常的逻辑,主子失踪半日而没有去寻找确实该罚,可半夏实属无妄之灾。
“她这些日子照顾我辛苦,偶有疏漏也属正常。她一个娇弱的小丫头,杖刑十下的惩罚未免太重了,还请少君从轻处理。”
慕玄清突然逼近。
幽深如海的眸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冷声道:“少君妃若不想手下的人被罚,就该老老实实待着,莫要耍花样。”
云拂被他逼得往后挪了挪,心中却很是不服。
明明是他自己苛刻,为了一个想要害她的闻媚儿为难她,一禁足就是三个月。
既然这么讨厌她,那就干脆将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现在又非要过来找茬,简直是有毛病。
不过看到田嬷嬷在此,相信他也不是自个愿意来的,估计是受到了上头的威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拂深吸一口气,服软道:“少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只希望这次少君能够饶过半夏,给她一次机会。”
“本少君说出去的话绝不收回。”
云拂气急了,抓住他的手腕:“少君,她是我的陪嫁丫鬟,而我是君上亲口指的少君妃。你如此为难我,其实是对君上这个决定不满吧?”
慕玄清眸光愈冷。
“少君若是不满,大可以到君上面前说明,让他撤了这门婚事,又何必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惧强凌弱,非大丈夫所为,少君不要做一些被人看不起的事情才好。”
慕玄清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回想起之前在宫宴上她说过的那番话,果然,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之前在太后面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
一旦逼急了,锋利的爪牙便会露出。
“若我偏要罚她呢?”
云拂手指在他手腕上仔细探了探,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面具,隐约可以看到面具笼罩的阴影下有一团青灰。
猛地将他的衣袖掀起,手臂上露出一条条青色的纹路。
慕玄清立即将她的手甩开,紧接着,大手遏制住她的脖梗。
幽深眼底涌起黑色漩涡,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你找死!”
云拂重重撞在床板上,拼命挣扎,可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窒息感扑面而来,她两只手拼命扣住慕玄清的手,想要将它掰开。
“你中毒了……我能解……”
短暂的停顿之后,大手蓦地松开。
束缚被撤离,云拂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贪婪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才仿佛往地狱中走了一遭。
缓过神,她双眼充满血丝瞪着慕玄清:“少君,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但你还是稍微克制一下为好,田嬷嬷可还在院中。”
“废话少说,你若想死,本少君可以成全你。”
云拂咬了咬牙,决定将这口气暂时吞下去。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的毒应该是在一个月前中的,也就是你提前将天官送回来的时候。”
慕玄清眼神一凛,虽未说话,但云拂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放心,我绝不是下毒之人,也与此事无关。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我是猎户出身,幼时常年混迹于山中,对山中毒物了如指掌。而且过,在你送她回来时,身子看上去比寻常虚弱。”
云拂望了一眼门外,“只要你肯放过我和我的丫鬟,我可以倾尽全力为你解毒。”
“就凭你?”慕玄清冷哼。
“我知道,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孙姑娘也是一位大夫,可能医术还不错。不过既然让你的毒蔓延到了全身,那就说明她并没有什么良策。左右少君中毒的事情不想让君上他们知道,何不让我试试?”
他平常的表现告诉她,他想隐瞒自己中毒之事,要不然早就禀报慕邈让他安排太医给他瞧了。
慕玄清双眸微眯,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她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又仿佛都是随口胡言。
他转身缓缓走到桌旁坐下,端详起桌上的那壶酒。
“那晚太后单独留你下来,说了些什么?”
威压感消失,云拂放松了不少。
慵懒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