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瑟发抖的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家主子,赶忙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跟着夜羽一起毕恭毕敬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以为主子会大发雷霆,两人很是自觉的将头埋的很低。
可叶予安却并未追究,只淡淡瞥了二人一眼,便径直上了马车。
沐风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好奇,“夜羽,主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难道真和柳成了吗?!”
“才怪!”
夜羽白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厮迟早会因为多嘴,把自己给作死。
“不信拉倒!”
两人吵吵闹闹的上了车,车夫也立马挥动起马鞭,两匹骏马紧跟着嘶鸣奔腾,划破了这寂静如水的夜空。
周遭一切都是闹哄哄的,可叶予安的心却格外平和。
他静静靠在窗边,回味着刚刚女人的表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窗棂,薄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虽然他还是不信她真的心悦于他。
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听她这么说,怎么都听不腻……
见状,沐风挑着眉毛碰了碰夜羽,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模样。
夜羽默默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主子今日确实与以往很是不同。
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他还是第一次在主子身上感受到。
沐风愈发得意,眼底闪烁兴奋的光芒,笑着凑到叶予安身边,“主子,何事这么高兴?是因为祝姑娘,柳姑娘,还是那两个可爱的小童子……”
叶予安懒得搭理他,一记眼刀剜了过去,不过却因他的话忽而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那包玛瑙碎片。
虽然柳依依没有明说。
但他直觉这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或许就是她那两个小徒弟的。
想着那两张莫名亲切的脸,他缓缓打开手帕,而后认真仔细的开始拼凑。
沐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只在旁边偷偷瞧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块玛瑙的形状图案也愈发清晰。
叶予安一瞬不瞬盯着上面滑稽的六张人脸,心脏蓦地狠狠一疼,一些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浮现。
“父皇,你终于想起了我们了!”
“我们好想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房间里,两个小丫头已经进入梦乡,破碎的呓语听得旁边的盛念念心里又是一阵唏。
她亲了亲她们的额头,心思沉沉走了出去,刚要洗把脸跟着上床,忽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推开门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沈溪辞还宛若雕像般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略带疲惫的目光幽幽直视着前方,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盛念念心头微动,轻声开口,“溪辞,辛苦了,孩子们已经睡着了,你进来吧。”
“是,小姐!”
沈溪辞恭敬回应,确认四周无人,这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他刚进屋坐下,盛念念便递了杯热茶给他,轻声细语问道,“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在想什么?”
“没什么。”
沈溪辞接过茶杯,指腹不着痕迹摩挲了下她碰过的地方,压抑下眼底的情绪,“属下只是在想,莫皓谦究竟藏在什么地方,还有既然皇上没死,那陆世子他是不是也还活着……”
听他提起陆燃。
盛念念清亮的眸子一下黯然无光,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苦涩的笑,“莫皓谦当初会带走夜无渊,完全是因为他乾阳皇子的身份,又怎会那么好心,一并带走将陆燃给带走……”
“更何况,玲珑现在乾阳声名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陆燃真的还活着,以他的脾性,定会想方设法联系她,奋不顾身的回大楚去见她,又怎么这么久都……”
她越说越自责难过,眼眶不自觉泛红。
沈溪辞心上一疼,下意识伸手想要将她圈进怀中,可犹豫片刻还是放下,隐忍克制的望着她,“郡主不要太难过。”
“我总觉得世事难料,也许陆燃此时就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只不过遇到了不得已的情况,才没能及时出现。”
“又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只能远远看着玲珑,默默为她祈祷守护也不一定……”
就像他现在一样。
“果真如此,那就好了!”
盛念念收拾好情绪,抬眸看向夜空,忍不住闭上眼睛向上苍许愿。
沈溪辞幽幽望着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眼神里的爱意如同满天繁星般波澜壮阔。
朗朗夜空下,两人各怀心事,马车里的叶予安也渐渐从那阵窒息般的疼痛里缓过劲来。
看出主子的不对劲,沐风紧张的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无妨!”
叶予安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那些混沌破碎的画面,“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些头晕罢了。”
说完,他将手里那包玛瑙碎片再度包好,小心递给沐风,语气冷冽的吩咐道,“明日去找大都最好的金匠,将这里面的玛瑙补好,务必要让它完好如初。”
“是。
沐风不敢怠慢,忙不迭接过东西,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
主子对金银珠宝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