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多想,叶兰舟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促着示意他离开,“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对了,最近你跟丞相家的祝姑娘,相处如何?”
叶予安面不改色,如实道,“祝姑娘平日里经常差人送来东西,我便也让人回礼,仅此而已!”
闻言,叶兰舟眼底顿时掠过一抹不悦,“予安,这男女之事可不是简单的礼尚往来,祝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未过门的皇妃,你有时间,要多跟她培养培养感情,尽快与她完婚……”
“我记得今日不就是她的生辰宴吗,你怎么还有功夫在宫里瞎逛,赶紧去丞相府上登门送礼吧,再跟你未来的老丈人好好喝几杯。”
叶予安眼神有几分抗拒,拧眉道,“皇叔,予安其实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也不想那么早成婚。”
“怎么能不想?”
叶兰舟有些不耐,“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早些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否则到了我这般情况,连想娶的人都娶不到,该多遗憾?”
“别说了,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说着,叶兰舟轻轻推了他一把,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皇叔,去丞相府的事不急,倒是您,既然盛念念爱撒谎,皇叔难道就没想过,你娶了她以后,她会不会骗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叔不如多跟予安说说,关于她的事情,予安到时候若见了她,也好有所应对?”
这个请求让叶兰舟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抬眸,冷觑了他一眼,“本王说了,你只需要把人带回来即可,不要随意打听你未来皇婶的事情,这不是你该想的,更不是你能知道的!”
叶予安没说话,漆黑的眼眸定定凝视着眼前恼怒的皇叔,仿若像是要将看透他一般。
叶兰舟心中咯噔一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挂上一副和善的笑容,“予安,不是皇叔不告诉你,只是这其中实在说来话长。”
“你听皇叔的别多问,难道你忘了,皇叔对你有多好?当初在孟陬你身受重伤,我本可以弃你于不顾,但我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如若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叶予安的思绪蓦然被拉回到三个月以前。
醒过来的他不仅记忆全无,身体更是虚弱无比,根本走不动路。
当时皇叔自己身上也伤痕累累。
可他依旧没有抛弃他,带着他穿过重重危险,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乾阳……
思及此,叶予安不再多想,恭敬拱手道,“是予安僭越了,既然没什么事,那予安就先去丞相府。”
“去吧。”
叶兰舟笑着目送他离开,目光却随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冷下来,如淬寒冰。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叶予安能一直这样下去,做他听话的“好侄儿”。
这样的话,也不枉他和皇帝为了他,秘密处死了见过夜无渊,又守不住嘴的人!
不过这小子,也只是念在恩情上才敬他罢了,骨子里的狂妄和深沉的心思分毫未改。
否则放眼整个乾阳皇室。
谁敢用那种眼神看他,更有谁敢反驳他,还讨价还价的想要情报?
等到叶予安彻底消失,吴桐从暗处显露身形,毕恭毕敬地行礼,“主子。”
叶兰舟脸上的笑意完全收起,一双凛冽的眸子剜了他一眼,“看你这表情,还是没有的盛念念的消息么?”
吴桐心头一紧,但还是如实回道,“没有。”
她会去哪了呢?
叶兰舟攥紧拳,心里忽然有几分不安,不过很快便释然笑了笑。
不论她现在什么地方。
只要他从中撮合,尽快让叶予安和祝无欢完成大婚,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再生个大胖小子。
如此一来,她和夜无渊也将再无可能……
皇宫里风云暗涌,宫外的丞相府里,却是另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
祝家是乾阳赫赫有名的钟鼎贵胄之家,
府内条规森严,最是注重礼仪尊卑之道,所以即便是喜庆热闹的生辰宴,男女宾客也并未同席,分别安排在前厅的东南两面,由长长的琉璃绘松屏风隔开视线。
宴客厅外,前来捧场的众人有序进门。
这时,几位婢女簇拥着一位面容清冷秀美的女子,从侧门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着锈红色织金马面裙,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眸子顾盼生辉,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见她出现,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喜笑颜开地上前,言语里满是谄媚,“恭贺祝姑娘生辰快乐,姑娘不愧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如此花容月貌,跟您比起来,怕是连琼羽公主都要逊色三分。”
他刚说完,旁边人连忙用胳膊肘顶他,“什么祝姑娘,早就该改口了,这可是准十皇子妃!”
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道,“对,如今十皇子最得圣宠,连太子殿下都比之不得,皇子妃与十皇子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众星拱月地夸赞,祝无欢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落落大方地朝众人开口,“诸位就别取笑我了,能够嫁给十皇子,那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