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眸子里满是愧疚。
她知道沈青宁是为了侯府牺牲。
“好,母亲不拦你。”
“多谢母亲。”沈青宁盈盈一拜。
郑氏疲惫地扶起她:“还有七天才是婚期,明日会有嬷嬷过来教导你东宫礼仪。”
“是。”沈青宁答应了声。
“先回去歇着吧。”
沈青宁从弄玉居出来,正好碰见从外面走来的沈长清。
见到他,沈青宁恍若隔世。
“二妹妹。”沈长清声音清朗,温文尔雅。
沈青宁从记忆中抽神,欠身行礼,规规矩矩地道:“大哥是来找母亲的吗?母亲已经睡下了。”
按照前世记忆,沈长清是想劝母亲将沈青韵从祠堂里放出来的。
“这么早?”沈长清诧异。
沈青宁面不改色地道:“母亲累了,大哥若有事的话明日再来比较妥当。”
“行。”沈长清顿了顿,跟在沈青宁身后往外走。
一路上,沈长清欲言又止,仿佛藏了不少话。
沈青宁权当没看见。
到了她住的小院门口,沈青宁停下脚步。
“大哥,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长清犹豫了下道:“二妹妹,你大姐姐其实没有错。”
“没错?大哥可知大姐姐是在违抗圣旨,欺君罔上!陛下若追究起来,整个侯府都要下狱。”
前世,沈长清也是这么良善。
为沈青韵说话辩解。
可结果呢,他把沈青韵当亲妹妹疼爱,沈青韵何时将他们当成亲人。
沈长清不太赞同地道:“可若将侯府的担子都压在韵儿身上,未免太过了?她只是个弱女子。”
“妇人之仁!”沈青宁呵斥了声。
沈长清意外地看向她。
沈青宁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垂下头道:“日后侯府还要靠你撑起来,该无情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侯爷早亡,只留下孤儿寡母。
郑氏含辛茹苦地将沈长清养大,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教导他成才,最后都被沈青韵毁了!
想到这,沈青宁一把甩上门,将沈长清拒之门外。
“小姐。”丫鬟芙蓉迎上来,朝外面看了看,“怎么不让少爷进来?”
“大哥还有其他事要忙。”沈青宁冷冰冰地说了句,“我要沐浴,去准备热水。”
芙蓉压下心底错愕:“奴婢这就去。”
等芙蓉退下,沈青宁眸子里多了些恨意。
她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芙蓉,一个芙蕖。
前世,在沈青韵得势后,芙蓉第一个倒戈相向,甚至为了取得沈青韵信任,故意在侯府书房里放了通敌叛国的信件。
让沈青韵利用那些信件名正言顺处罚了侯府。
而另外一个丫鬟芙蕖,性子木讷少言,不被她喜欢,却因为她一句话,去给被囚禁折磨的郑氏送水,最后被活生生乱棍打死。
“芙蕖。”
芙蕖正候在旁边,听她叫,立即抬起头。
“二小姐。”
“你日后就来我跟前伺候。”沈青宁只看见芙蕖眼中闪过希冀的亮光,明明很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是!”
沈青宁示意她贴过来:“你去帮我办件事。”
“小姐请说。”
沈青宁回到屋子里,写了一封信,又从匣子里拿出辛苦攒下来的银两。
“你去城西难民营,把这些东西送给一个叫岑河的男子。”
芙蕖脑子转不过弯:“这些银子是小姐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真要全送了?”
“送!”沈青宁颔首。
别看如今岑河住在难民营,不出三年,他能飞黄腾达,写的策论能让朝堂产生一个质地飞跃。
没记错的话,前世沈青韵就是偶然施舍了他几个包子,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
今生她先下手为强,抢了机缘再说!
“那奴婢应该怎么说?”
沈青宁想了想道:“你就说,我家小姐敬重你文采,这些银子算是资助,等你日后有钱再还。”
“若他问我名字,你就直接告诉他,不要遮掩。”
“奴婢明白了。”
芙蕖没有芙蓉聪明,但她会认死理,绝不会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还有,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切不能告诉第三人。”
芙蕖没多问,点头答应。
等她走后没多久,芙蓉就让人提着热水过来了。
“小姐,可以沐浴了。”
“嗯。”
进入浴桶,水温正好。
沈青宁很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芙蓉给她擦着如玉般的身体,眸子里闪过一抹嫉妒,二小姐可真是美,好在是个木头美人。
“小姐,大小姐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她犯了错,在祠堂罚跪。”
芙蓉有些惊讶:“那小姐怎么不陪她一起?往日你们都是同进同出的。”
“她犯错我为何要陪着?”
沈青宁睁开眼,眸子直勾勾地落在芙蓉那张脸上:“若你想去陪就去,我不会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