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天际泛起鱼肚白。
整整一夜。
“主子,你……还好吧?”
上官澍朝暗卫摆摆手,从暗牢里出来。
他仰头看着天,眼前的一切都那般真实,可却都是假的。
就连他的记忆也是假的。
他曾经那般爱着赵缨啊……
怪不得……
当初他爹非要给他求娶赵缨,和离之前,他爹狠揍了他一顿,威胁他不要后悔。
原来,他不必遗憾,没有经历赵缨的童年,他经历了,他只是……忘了。
上官澍蓦地垂下头,一滴泪掺着痛,渗进地缝里。
好疼。
心好疼。
也……好委屈。
他突然疾步上马,飞奔回家,他要找出那些他爱着赵缨的证据。
上官澍回到镇国公府就是一顿乱翻,还惊动了老国公,老国公过来问,他直接问,那些画,那些未送出的礼物,那个叫系统的说了,他还偷偷雕了好多赵缨模样的小木雕,对了对了,婉儿的手艺是随了他的。
老国公很是惊喜他能想起来,絮叨着,爹没骗你吧?确有此事……
可一问到东西去了哪里,老国公就开始迷茫,眼里透着一股愚蠢。
上官澍脑海里却骤然闪过一道人影。
上官渚的院子里,他果然翻到了那些陈旧的画,还有木雕,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物件。
老国公看见了,拿起一件,开始讲它的来龙去脉,说着说着语气里满是对幼时长子的疼爱和怀念。
最后,他恍然想到,“诶,你的东西怎么都在汀之这里?”
上官澍没给他深思的机会,将他调走,然后,看着一件件旧物,他的脑海里确是一片空白,他蓦地蹲下身子,抱住那些画着幼时赵缨的画,那般栩栩如生,仿佛她就站在他面前。
上官澍哭了。
像是在替那个默默暗恋,终于得偿所愿,却被人摧毁了的自己而哭。
哭完,上官澍让人将上官渚打了一顿。
太阳落了山,上官渚鼻青脸肿地回来了,朝老国公告状,他没惹大哥,大哥却让人大庭广众之下打他,老国公将信将疑地将上官澍叫来,上官澍却一口承认了,老国公轻咳了两声,正要出来调解兄弟矛盾,上官澍又让人将上官渚绑了,丢进院子,关了起来,若无他命令,谁都不能放他出来。
老国公诧异,上官澍一本正经地解释,“眼下定王和胱贵妃沆瀣一气,陛下表面宠眷胱贵妃,但大内出来的消息,陛下从未临幸过此女子,所以宠眷一事尚未证实,定王要走偏路,和亲生母亲打擂台,汀之也要跟他一起胡闹,那怎么行?”
“定王有陛下和皇后的愧疚撑着,只要不做十恶不赦之举,陛下和皇后都不会惩治他,到最后搞不好要抓个替死鬼出来,汀之首当其冲!”
“爹,近日您老人家称病吧,朝中不太平,咱们镇国公府还是少沾染为妙!”
老国公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嫡长子,心道有润之在,镇国公府还能兴旺百年!
但是,他也要提醒提醒他。
“你说得对!不瞒你说,近日陛下身子有恙,为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哈哈,谁不知道陛下疼爱承乾公主,陛下身子不爽利,往日都是承乾公主侍候在侧,此次非但不传召,还不让公主进宫看望,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看谁是那个妖,谁是抡棒子的孙大圣!”
“陛下的子嗣稀少,命途多舛,若大行之后,如无意外便是定王殿下,定王殿下人品贵重,贤德智谋,回来几月便收服了朝中不少大臣,润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为父知你曾悄悄向皇上举荐过公主。”
上官澍瞳孔微缩,拧眉道,“爹……”
老国公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你想知道消息谁传的?你放心,他们还不知道,是陛下将我叫去,敲打了。”
让他镇国公府支持定王。
上官澍心一沉,“陛下既深爱公主,为何却在皇位前不爱了。”
老国公沉默了半晌,却只说了句,“若无定王,此事有九成胜算,若定王不贤不智,此事亦有六成胜算,要怪只能怪……老天,明明握着同样的筹码,却生成了女儿身。”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你是陛下,你会如何选?”
上官澍沉默了,老国公以为说服了上官澍,却见上官澍坚定道,“爹,我不是陛下,我不需要做这种假设,我是赵缨的男人,注定为她披荆斩棘,达成夙愿。”
“陛下既铁了心要立定王,那……就拭目以待吧!”
老国公拧眉瞪了上官澍半晌,戳心窝子道,“你还自诩公主的男人?你早就被休了!”
“爹……”上官澍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国公。
老国公心烦,摆手轰他,“你走吧,别碍我的眼,你要干什么我不干涉,但是你不能伤及上官家的门楣声望,更不能连累整个家族抄家问斩!”
上官澍眸光一颤,轻声应了。
从宁安堂离开,上官澍想也没想的又去了公主府。
却和赵缨的马车打了个照面。
赵缨刚刚从宫里回来,神色凝重。
上官澍本想和赵缨柔情蜜意,也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