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可以被你愚弄的傻子!”
“老子从一名公社办事员,一步步成为国有大厂第一副厂长,遇到的花样比你小子吃过的饭还要多,你这点雕虫小技,也就能。付那些真正没有脑子的蠢货!”
说着,罗文刚一口浓痰吐到地上。
打开砖头录音机,将磁带取出来用力掰成两截。
使用打火机烧毁磁道线。
方林眉头紧锁道:“这次是我低估你了,录音机的事情,是蒋美兰和你说的吧?”
“不是你低估我,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罗文刚皮笑肉不笑地挖苦方林小聪明用得太多。
已经开始忘乎所以。
董宁仅仅是因为插手干预方林和李秋月离婚的事情,就被方林搞得鸡毛鸭血。
最后直接闹到了厂务会。
到了会场,方林继续往董宁身上泼脏水。
事情过去多久,方林二度大闹厂务会。
不满罗文刚提出的合作方案,当着一众厂领导的面叫教训罗文刚。
一桩桩一件件,罗文刚全都记在心里。
恨之入骨的同时,罗文刚也变得谨慎。
每当遇到和方林有关的事情,罗文刚会小心再小心,唯恐被方林占据上风,落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下场。
方林通过录音的方式,将胡春丽收拾得服服帖帖。
刚一进来,方林便大发雷霆,提出用外汇券解决这件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要妖。
这不是罗文刚认识的方林。
哪怕是天塌下来,方林都会沉着应对。
不出预料,方林故意大吵大闹。
就是为了引罗文刚入局。
提前打开能够放进挎包的录音机,将二人对话录下来。
“既然你要用钱解决这件事,咱们就谈一谈。”
“按照一个外国人消费五十元外汇券计算,这么多的外国人,起码也有一百了,你给我五千块外汇券,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罗文刚捻了捻手指。
“我棋差一招,不代表你可以狮子大张口。”
方林不卑不亢道:“五千元外汇券,相当于几万元夏币,这笔钱别说我拿不出来,就是能拿出来,也不可能用来填你这个无底洞,我敢保证即使给了你五千外汇券,你也不会让这件事情一笔勾销。”
“不得不说,我虽然恨不得弄死你,但你也的确是个聪明人,并且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最聪明的一个。”
“你说得没错,别说是五千外汇券,就算一万,这件事情都不可能轻易翻过去。”
罗文刚双手交叉,用胜利者的姿态说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你继续和我玩心眼,咱们走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方林深吸一口气,说道:“谢家除了向你提供古董货源,还要向你提供什么?”
“当然是上门买东西的客人了。”
见方林妥协,罗文刚说不出的得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林,终于老实了!
沉默片刻,方林微微点头。
“谢大爷向你供货,但是要给一定的成本费。”
“没问题。”
罗文刚昨晚找人打听了一遍。
目前,民间散落大量古董。
古董价格从几毛钱到几十块不等。
十分钟后,方林离开办公室。
谢云伟说道:“师傅怎么样?录下来了吗?”
“走吧。”
方林叹气道。
办公室里,罗文刚捧腹大笑。
接着,罗文刚来到窗边看向外边。
不远处,谢云伟怒气冲冲对方林说着什么。
情绪异常激动。
方林没做任何回应,站在原地看着谢云伟大喊大叫。
“两个小王八蛋,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
罗文刚拿起电话打给保卫科,安排人将失业在家的董宁叫到办公室。
“厂长,是不是我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几日不见,董宁显得更加落魄。
脸上胡子拉碴,衣服散发一股酸臭味。
罗文刚没好脸色地数落道:“你也当了十多年科长,就算被工厂开除,也该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瞧瞧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脸上胡子我看起码有一个星期没刮,衣服是不是也有日子没换了?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你是从乡下进城的盲流。”
“厂长,您就别挖苦我了,我现在顶着犯罪分子的帽子,左邻右舍瞧不起我,我媳妇天天和我打架,吵着要和我离婚,我家几个小兔崽子还说要和我断绝关系。”
想到自己遭遇的一连串厄运,全部拜方林所赐,董宁恶从心头起。
咬牙切齿地要将方林大卸八块,扒皮抽筋。
“你的仇早晚有一天会报的,现在我帮你讨回了一些利息,老实坐下,别跟神经病似的在这乱吼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