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急忙忙跑了出来,迎着衙役们连连施礼:“各位差官,我们酒楼账目清明,且我已预备好了字据,明儿就欲呈给老爷去。不必关小老儿的酒楼。”
这衙役调着高嗓门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横竖我们只听老爷之命,他说要封就得封。昨儿不是陆东家你亲自过来打官司的?”
陆东家跌足:“委实是小老儿过去打官司的,可……”
衙役打断道:“却又来——本是你自己来打官司的不是?如今我们老爷正经查案呢,你还废那许多话作甚?你上别处打听打听,哪家老爷打你们这等争夺产业的官司不得先封了产业?万一你恐怕理亏、趁这几日改动账目贪墨合伙人的银子呢?”乃喊道,“封了!”
他身后几个衙役立时动起手来,挽袖子贴封条。这衙役嗓门果然大,满楼的客官皆听见了。从道理上说,人家老爷委实没做。既是要夺产业打官司,可不就得先封了么?再说,这会子满楼都在议论:昨儿苏大人打发一伙人,背着火枪、领头是个武艺高强女子,封了谢家四十二家铺子,眼下又亲眼看见楼下立了四个面冷如霜、手持火枪的汉子。俗话说民不跟官都,犯得着这会子同知府老爷做对么?于是乎,满楼的宾客哗啦啦的全走了。那陆老头心知此事绝非衙役们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实在拦不住,只嗐声跌足、全无对策。不多时,客人都走光了。衙役们遂雄赳赳气昂昂封了长丰楼。这几个衙役昨儿如同病猫似的,这会子颇有点子如狼似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