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兴致勃勃问:“林黛玉可就是当年不肯嫁给二皇子、逃出京去的林海大人之女?前儿阿黎说,贾维斯在福建打的几次胜仗是她是军师。”
“没错!”贾环道,“我常年在京城呆着,好久没看见林姐姐了。陪建安回了娘家我们就上台湾府逛逛去。”
“见见三姐姐是真的,未必见得着林姐姐和幺儿哥哥。”贾琮道,“这会子他们该出海了。”
贾环皱眉道:“打几个小岛用得着他们亲自去么?”
贾琮扯了扯嘴角:“不然他们上哪儿找仗打去?早闲出毛来了。”
“也是。”贾环想了想,“他们出马也好。早些打下来、早些把西洋人的可可种植园抢来、早些做可可茶。建安前几日才吃了头一回便爱上了,偏没处买去。”
陈瑞锦忙说:“她才吃头一回?”
贾环道:“在宝二嫂子那儿吃的。宝二嫂子也大方,见她喜欢,把自己的都给她了。”
陈瑞锦奇道:“你们成亲前我便使人送了好些过去,她不知道么?”
贾环一愣:“哈?”
贾琮道:“我们这趟回京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可可茶,周小兰特使人送来的。”
贾环登时站起身来就走:“她真不知道,我问问去。”
瞧他走得飞快跟跑似的,贾琮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陈瑞锦:“还记得当年我说的那个笑话么?全世界的女人都爱巧克力。”陈瑞锦含笑点头。
柳小七问道:“巧克力是什么?”
“拿可可做的吃食,据说女人都喜欢,还不知道怎么做呢。”贾琮揉了揉太阳穴,“好困……日后研制出来再给你尝鲜。”柳小七眼神亮了一亮。
一时他们吃完了,恐怕积食,在院子里溜达会子才能去睡。贾琮见王福又在院中侍弄盆景儿,想起潘喜贵来,便蹲去他身边瞧了会子。王福撂下剪子:“有事就说吧。”贾琮便将潘喜贵与戚氏的事儿说了。王福听罢拾起剪子,“不到最后他不会死心的。”接着修起盆景来。
贾琮瘪了瘪嘴道:“罢了,我多什么事儿?”打了个哈欠转身欲回屋睡觉去。
王福在后头道:“纵然那小姑娘来日认回亲爹,想来也不会忘了这个潘太监。太监能得个女儿,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贾琮随口道:“要求太低了吧。”
王福闻言僵了半日,待贾琮已回屋去了,他颓然道:“一个废人,还想要什么?”
这日歇罢午觉,施黎扯着王福在院中摆了张案子打扑克牌。两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只玩跑得快。偏施黎连着几盘手气不好,王福已悄悄让了他点子,他还是一直输个没玩。眼见又输了一盘,施黎丧气的站了起来:“不成,我得去洗洗手换个手气。”王福呵呵直笑。
施黎瘪着嘴伸了伸胳膊,眼角忽然扫见一个什么东西,转过身一瞧——梨香院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个孩子,约莫十岁上下,扎着小爪髻,齿白唇红的冷眼看像个女孩儿,正呆愣愣的往院中望过来。施黎忙招手道:“小哥儿,你好~~”
孩子大眼睛闪了闪,半晌才喏喏的说:“你好……”
施黎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孩子不答话。他又问,“你是自己爬上墙头的么?”孩子点点头。“要不要哥哥帮你下来?”孩子摇头,轻轻一跃,稳稳当当落在院子里头。施黎看出来了:这小子非但有功夫,功夫还不低。遂含笑上前问道,“你可是来玩儿的?”
孩子轻声道:“我来找我七叔。”
施黎登时明白这是柳家的人,眯了眯眼笑成一头狼外婆:“你来找柳小七么?他还在睡懒觉呢。要不你去喊他起来?”
孩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七叔昨晚是不是也在做事?让他多睡会子好些。”
“无碍,睡久了晚上又睡不着,这会子喊起来正好。”施黎上前想牵他的手,孩子警觉避开。施黎心中暗骂柳家的小孩个个贼精,命小厮去里头喊柳七爷出来。
孩子绷着小脸儿抱拳:“多谢先生。”施黎与王福瞧他一本正经的都想笑。
一时柳小七踏着布鞋打着哈欠出来,口里念叨:“干什么呀我困着呢。我是伤号,本就该多歇着,昨儿还一夜不曾合眼。”
施黎横了他一眼:“你不合眼难道不是为了你们柳家的事?”
那孩子睁圆了一双眼睛看着柳小七,仿佛不敢认。倒是柳小七先瞧见他了:“你不是大哥家的小二么?叫什么来着?柳庄对不?”
那孩子点点头:“七叔……”又打量了他会子,“怎么都不像七叔了?”
柳小七摸了摸脸:“哪儿不像了?”
孩子道:“模样儿像。唯有模样儿像。”
施黎在旁慢悠悠的道:“你这懒劲儿,侄子认不得你了喂。”
柳小七又打了哈欠:“我这是困的。”乃朝那孩子一努下巴,“柳鹄的儿子,柳明秋的弟弟。”
“咦?”施黎再瞧了瞧他,“这俩都是先驱嘛。”
柳小七遂问:“你怎么跑来这儿了?”
孩子支吾了半日扯不清楚,还是施黎一句句引着他方说明白了。原来,昨晚上柳家往各处帮着寻柳明漪,他心下好奇,今儿悄悄打探到地址溜去戚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