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没想到药真的送来了。
还是在花流景的监督下被送来的。
他们刚端着药碗进来,那浓重的药味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作呕。
花流景让佣人把药摆在她柜子上,便让佣人退出去了,自己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顾芷溪暗暗窒住呼吸,余光瞄见男人把碗端了起来,用勺子搅了搅,顿时,那浓郁的药味更加呛鼻子了。
“这一碗,你一滴都不许剩。”男人用着再稀松平常的口气道,同时舀了一口送到她唇边。
顾芷溪知道躲不过,只有闭着眼张开嘴,把这一舀咽了下去。
顿时,喉咙里如被火烧又被土埋了一样的感觉,那苦味直冲着鼻子而去,顿时逼出了她的眼泪。
她娇气的摆手:“呜,苦……我不喝!”
花流景看着她娇嗔而不自知的样子,刚硬的心肠微微放软了。
口气了不自觉的带上哄腻:“喝还是要喝的,不然病怎么好?你也不想以后每到阴天雨天你的关节都要被蚂蚁咬着一样吧?”
她听罢,有些害怕的抬起头,又想起两人现在还在冷战中,纠结了好久,才道:“鬼才信!”
他每次都能想出各样的方法
骗她,她早麻木了。
“骗你做什么,不只是腿,风不去,你就要天天顶着这一张小发面馒头的小脸过一辈子了。”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试过。”
“我还知道你如果不喝,我就让人按着你喝,反正你早晚是要喝的。”男人慢条斯理,女孩的脸却马上变了色,满眼的不甘。
但还是不甘愿的转过头,慢慢的张开嘴,却只是喝了半勺,就被苦的移开了头。
男人耐心的举着勺子,并不催她,直到她终于把嘴里的苦气哈掉,含着泪可怜兮兮的转过头,带着壮士断腕的表情,张开嘴。
他心里堆满了莫名的柔情,险些就要说不用喝了。
但为了她好,他还是坚持着把这一碗药都给她喝了。
女孩是真的被苦坏了,一喝完药就转身倒在床上,把一个后背丢给他。
花流景走到床边,俯身看了她一会,突然在床边坐下了。
顾芷溪不敢回头,耳朵竖的老高,细细听着身后的声音。
花流景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床边坐着。
空气里满是药的苦味,可其中,却隐约夹杂了男人身上那股子让人安心的气息,她在这气息里生了困意,竟然
睡了过去。
连花流景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
花流景从顾芷溪房间出来,并没有直接去林茵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电脑前,他收到了最新的邮件。
里面是这几天花流年所损失的项目和地块。
自从从林茵嘴里听到了真相,他这几天什么也没做,而有好好的花流年来了一声对决。
这场仗早该打了。
这些年他一直对他手下留情,看在花井博的面子上,他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可他却在背后做了这样的事,那就不能怪他不能留他了。
当年自己已经报着离开花家的决心,这花家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可他依旧对他痛下杀手,这样的绝情和猜毒,自己没有理由再留他了。
索性这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个干干净净吧。
又有新邮件传过来。
他点开,看到上面一行字:“花流年已经逃回国,请先生当心。”
回国?他竟然还敢回国。
花流景露出不屑的笑:“我知道了,把海外的垃圾打扫干净,别落人把柄。”
关了电脑,他摸到烟盒,抽出一支烟拿在手中转着。
黑暗中,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花流年的样子。
那时他四岁,懵懵懂懂的年纪,有一天,花井博牵着一上男孩走到候面前,那男孩穿着一套运动服,鞋子也很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左手里拿着一个小马车。
他一眼就看出那马车是他,不禁有些生气,上去要抢。
花井博将他拉开,对他说:“他是你弟弟,他叫花流年,你以后就是哥哥了,要懂得谦让弟弟。”
他很奇怪,怎么他就多出了个弟弟。
当天晚上,他妈的竭斯底里到达了顶点,两人的争吵声甚至盖过了他放的音乐声。
他烦的不行,又怕的不行,隐约间有种感觉,妈妈也许真的要离开了。
这时,花流年从门外走过来,他挣脱了佣人的手,跑到他面前,奶声奶气道:“哥哥,我怕。”
他看着幼小而脆弱的他,突然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都是你,你来了他们才吵架,都怪你!”
花流年摔在地上,突然哭了起来。
佣人过来把他抱起来,虽然不也说,可眼神却是责备的。
他气的摔了玩具,把两人都赶了出去。
他以为有了这一晚,花流年不会再来找他了,可是第二天,他又笑嘻嘻的来找他玩,好像昨晚
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这么多年,他在花流年的脸上好像没有看到过第二种表情,这个男人从小就懂得如何用一张笑脸骗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