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勺子一起看过来。
顾芷溪:“……”
众人:“……”
花流景却仿佛并未察觉,手里的勺子一直在举着,直到顾芷溪实在受不了众人各异的目光,张开嘴,把蛋黄吃了下去。
花流景收回勺子,洁白的手指勾起一边的剪刀,剪开了蟹腿,干净利落的剥出了腿肉,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又开始去剥壳里的肉。
在这过程中,他甚至在谈着一个投资案。
顾芷溪听着他嘴里不时的跳出市场,预案等专业的术语,但是手下却在替她剥着蟹肉。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的不行。
终于,剥完了一个螃蟹。
花流景拿起手帕擦净了手,很随意的将盘子推到了身侧,然后继续和面前的男人聊着事情。
顾芷溪看着眼前的蟹肉,它们被剥的干干净净,蟹腿也摆在整整齐齐,她不由的想起他细长的手指摘掉蟹壳的画面。
“花总真是会疼人啊。”和他谈事情的男人见状,终于忍不住感慨道。
花流景甚至没有思考,便自然的接道:“我不疼她疼谁?”
顾芷溪一口蟹肉还没咽下去,除些就要呛在喉咙里。
花流景终于回头看了她
一眼,瞧着她赤红着脸,眼里一抹无奈的笑,伸手帮她拍拍背,拿了水杯放在她面前,轻斥:“没吃过螃蟹是吗?”
这话说是斥责,但听起来更像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顾芷溪被他弄的面红耳赤,鼓着腮把脸挪开,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花流景转过身,看着男人,摇摇头道:“见笑了,被我宠坏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男人哈哈的笑起来:“花少才是天生的情种,我是学不来啊。”
这话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花流景的风流韵事谁会不知道?
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在意他身边忽然多出来的小女友,只是有些惊奇他对这女孩的态度。
他这前对女人虽然也很体贴温柔,可总能让人感觉是在逢场作戏,与他对这个女孩的态度完全不同。
男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顾芷溪,笑道:“小朋友,你是怎么钓到花总的?”
顾芷溪不太喜欢别人拿自己开涮,好像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商品一样。
她像只小狼吱着牙,笑眯眯的回道:“您放心,我下嘴也是有选择的,您这类的没什么危险。”
男人本来就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此时脸
色不禁一变,有些发沉。
在他们这圈子,女人就是个调味剂,偶尔作一作那是乐趣,这么不识抬举就是蠢了。
男人瞄了眼花流景,见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有了底,正要开口教训两句。
花流景一把将顾芷溪揽过来,食指一弹,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立即红了一块。
“还不和王总道歉?”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但眼底的神色却透着一丝威严。
顾芷溪捂着额头,迫于他的威慑只能咬唇道歉:“对不起。”
“小朋友不懂事,王总别多心。”花流景抬手在顾芷溪头顶胡撸了一把,把她推开,“自己玩去吧。”
他这么说,王总也不能不给面子,心里再气,也只得把这事翻页了。
顾芷溪正在那整理头发,吾安小声道:“……姐,花先生对你可真好。”
她的声音太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顾芷溪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吾安摇摇头:“没什么。”
顾芷溪也没放在心上。
吾安突然站起身:“姐,我去趟卫生间。”
她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吾安穿过人群,径直的走进卫生间,随手将房门关上,冲到水池边,打开冷水,用力向脸
上扑去。
好一会,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时,她怀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号码,不禁咬住下唇,好一会,才接起来。
“小安你先别挂了,妈妈真的抗不住了,你有钱吧,你再给我一点钱吧,妈妈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妈,我已经说过我没钱了,公司签约的钱都直接打给你们了,我哪还有钱?”
“那,那你去借啊,你不是有朋友吗?再不济,你可以向公司预支啊,反正你多跳跳舞唱唱歌就有了,妈妈真的忍不住了,你救救妈妈吧。”
“什么叫跳跳舞唱唱歌?妈,你知不知我的钱是怎么赚来的?我……”吾安咬住唇,眼里几乎充血,“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还在碰那东西,我就不会给你钱的,只要你戒掉了,我就会接你和我一起住,到时候,我们再把爸爸找回来……”
“别和我提那个畜牲!他那个人渣,公司一破产就卷家里的钱跑了,他还把公司给你的钱也拿走了,他就是存心想看着我们母女去死啊,这样的人你还叫他爸?你给记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吾安靠向墙壁,脸上的冷水流下来仿
佛眼泪,可是她知道她没有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在两个月前就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