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把手里的笔记放下,偷偷走到窗前,拨开窗帘。
院子里干干净净,花流景的车子己经不在了。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内,心里难免还是一阵失落。
肚子又开始叫了,她早上只吃了半碗汤,此时己经是前胸贴后背。
顾芷溪拉开房门走出去,准备去厨房再找点东西吃。
走到一楼,她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往外走的身影,身后,一个佣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也匆匆的跟了出去。
顾芷溪知道她不该有什么好奇心,可脚步却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
穿过花园,她看到了管家的身影,他和佣人站在一颗大树后。
顾芷溪正纳闷她们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你们回去吧。”
顾芷溪捂住嘴,待回神,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管家和佣人点了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离开了。
顾芷溪偷偷探身看去。
花流景半跪在草地上,面前摆着一个铁盆,花流景不时的往里扔着东西,火焰闪动,他的表情有些看不太清,唯有一个侧影,微微屈着背,透着一股阴独和寂寞。
顾芷溪何曾见过这样的他,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针扎一样的疼。
花流景从篮子里
拿出一个梳子样的东西,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扔进了进去,火苗瞬间串起来,耀红了他的脸。
这回,顾芷溪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底透着一丝猩红,那画面莫名的有些诡异。
顾芷溪突然想起他的眼睛才好几天,有心想去提醒他,最终还是停住了。
这时,她听见花流景很轻的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你之前最喜欢的东西,都拿去吧,在那边也有个挂念。”
“今天不是你的什么日子,也不知这些能不能烧给你。”
“想一想,我好像从来没给你烧过什么,你也知道我恨你吧,没错,我现在还在恨,你最好记得,到下面也给我记清楚……”
“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好像对待一个仇人。”
“……我曾经很害怕你,可我又想亲近你。”
“你彻底的摧毁了我的生活,你赢了。”
“……你真的爱过我吗?”
花流景的声音突然微微发抖,肩膀僵直,好似在哭。
那样强大的男人突然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顾芷溪痛的只想上去抱抱他。
她从来没有此时这样希望自己是他爱着的那个女人,这样她就能跑过
去安慰他,可是她在他心里根本不足一提,只会惹人厌。
她能做的只是站在这里,陪着他一起经历悲伤。
花流景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又向里投了些东西,木器被烧开劈啪作响。
“我曾经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像你一样为爱疯魔,可笑的是,我骨子里流的还是你的血,命运注定要我们经历一样的痛苦。”
“不过还好,我比你醒悟的早。”
顾芷溪知道他指的是林茵,但恐怕他想的太乐观了,他真的忘的了林茵吗?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当初他何必赌气娶她,不就是为了报复林茵。
篮子里的东西所剩不多了,他抬手抓了一下,抓到一个小拨浪鼓,人不禁征了征。
片时,他咄笑了声,一股脑的将东西扔进去。
“我在上面挺好的,不用托梦,也不用再想着来折腾我,这次的东西都给你了,就当我们母子缘份尽了,当年你恨我入骨,我也没有救你,谁也不欠谁,就此结束吧。”
他拍拍手站起身,垂眸,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火焰。
那背影透着一股寂寥的味道,让人想上去抱抱他。
花流景静了静,待那火焰即将熄灭,突然又出声道:“有一个女孩和
我说,不论发生什么,一定不是我的错,是这样吗?”
“……你当年并不是在怪我,你并不恨我,是吗?”
顾芷溪狠狠一征。
花流景又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了,只余下那袅袅人烟雾向四雾弥漫。
等男人脚步消失,顾芷溪从树后走出来,看了眼男人消失的方向,然后向前走去。
火盆里的火已经灭了,只余下一堆黑漆漆的灰烬,她在原地找了一圈,终于在篮子的底部找到一个小小的木镯子,她俯身捡起来,擦净了,握在掌心,双手做十,闭着眼睛道:“阿姨,我是流景的朋友,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比我认识的很多人都好,我不知道您当年为什么对他那样残忍,可是我知道他很爱您,如果您真的泉下有知,请让他得到幸福吧,不要让他如您一样,过的那样痛苦……就当是您对他的补偿吧。”
说完话,她睁开眼,弯下腰,用手挖出了一个浅坑,将木镯埋了进去,将土重新覆好,这才站起身,静静的离开了。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另一侧的树后走出来,漆黑深遂的眸子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
……
顾芷溪回去时刚好看到管家
。
管家正指挥着人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上车,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