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他一直回避着去想这件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工作里面,可即使如此,她的消息还是措不及防的出现,每每都让他手忙脚乱。
他有些不懂,为什么分手前对她诸般的不满,分手后却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起她。
即使如此,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他依旧会选择放弃她,来保全白家的未来,这是他作为白家长子的责任。
轻吁口气,他将心里的情绪暂且放下,转身对着顾芷溪柔声道:“小溪?”
女人一动不动,屈着双膝背对着他,他只好俯身过去。
离的近了,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习惯性的皱眉,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不是答应我不喝酒了吗?”
话落,自己先是微微一僵,耳畔忽的响起一声咄笑。
顾芷溪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这话无比的讽刺,冷冷道:“白先生,你这是在演什么青春剧?”
白小北忽略她的阴阳怪气,把温毛巾探过去,却被她打开。
顾芷溪坐起身,头很疼,脑子也是晕的,她试着起身却办不到,只能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睨着面前面庞清俊的男人:“你不陪你妻子,跑到我这装什么温柔体贴?”
白小北并没有生气,一贯的斯文,可偏他越
平静,她越是生气,忽的一伸手,将他狠狠推了一下,人便顺势的倒在沙发上,一时间胃里上涌,不禁干呕起来。
她难受的想哭,手机也不知在哪,也不知要打给谁,一时间无助漫上心头,她重重的砸了一下沙发,埋下头不再说话。
白小北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迟疑之下还是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点水吧,能舒服一点。”
“你走开!”她的声音从手肘间闷闷传来。
白小北把水杯放到一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十指微微交握,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
她几乎要笑出声,撑着手肘微微抬起头,口气极尽刁难:“白先生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不如给我点钱?上流人不都是这么打发女人的?一百万买你个心安,你觉得如何?”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淡淡道:“你怪我我理解,可是当时那种局面,我还有什么选择?”
她被顾家除名,己经不可能再回去,而白家正是生死关头,这时,顾芷柔向他抛出橄榄枝……
顾芷溪努力的坐起来,太阳穴像有什出出入入的疼,却笑道:“白小北,你即然渣的心安理得,还向我道什么歉?你怎么这么虚伪
!”
“你让我怎么办?白家己经破产了,你又惹怒了你父亲,要不是小柔找上我,提出可以入赘,白家现在己经没了!难道一定要我自私的和你一走子之才是对的?你己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在怪我?”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几次想要站起来,却还是跌在沙发上,眼底漫起一层水雾,让她几乎看不清男人的脸,“我没努力过吗?我为了你和家人吵过多少次?爸爸打过我多少次?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勇敢过,像个傻瓜一样护着你!是我选择生在这样的家庭吗?是我想被赶出来吗?白小北,你拍拍你的胸口,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向家人服服软?顾芷溪,你做事向来如此,横冲直撞,从来不顾忌后果,没错,你是为了我努力过,可你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一点用也没有。”
“哈?”顾芷溪只觉得无比心寒,胸口一阵钝痛袭来,她用力的吸了口气,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白小北,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都己经,都己经离你这么远了,我也没有去打扰你的生活,你凭什么跑过来指责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这么讨厌的话你为什么还要
和我在一起?就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是吗?”
“不要再用幼稚做借口了!如果你能成熟一点,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不接受我,那小柔为什么可以说服他?”
几秒的平静。
“……是啊。为什么呢?”她像一个被人扎破了的气球,瞬间萎靡下来,“……原来都是我的错。”
“小溪。”他心有不忍,他不是来和她吵架的,只是想让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希望她能谅解,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我也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像一样潇洒的生活。”
顾芷溪垂下头,瘦削的身子晕在一团光影中,无端的落寞,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对不起吗?好,很抱歉,我当年就不该招惹你,满意了吗?”
他的心一阵刺痛,不由的站起身,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手指探过去的瞬间正接到一滴泪,他的心也跟着一疼,拿起毛巾,帮她擦掉眼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很乱,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你饿了吗?我帮你点些东西吃,好不好?”
她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你走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你醒了洒,我送你回去。”
“滚!”她突然吼道,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