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没多久他就看到了女人的身影,她走走停停,单薄的背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梢上还坠着冰珠。
看来真如小黄所说,顾家的大小姐莫名的落魄成一只街头的流浪狗了,随即讥诮一笑,也不怪那李管家迫不及待的想把滞在手里的货物推销出去。
他敛了敛眸,看了眼那身影,脚下的油门微微用力,车子慢慢加速。
顾芷溪能听到身后发动机的声音,也知道那个男人一直跟着她,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一定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过又是趁虚而入或是一番悉落。
她想加快脚步,可是双脚冻的不听使唤,手指像冰一样触到墙上都疼的扎心,她拉拢外套,可外套是湿的,被冻的又冷又重,她被沉沉的壳压住,寸步难行,心里一阵烦燥涌上来,她猛的停下,却见那车子猛的一加速从她身畔疾弛而过,搅起的寒风让她又是一阵发抖。
片时,她自嘲的一笑。
顾芷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自作多情?哪个男人会对这样的你有兴趣?
时间渐晚,夕阳爬上天边,艳红的霞光像血一样铺满大地。
她终于走不动了,一步一歇的走进一家店里,趁着人少偷偷霸占了角落里的一个座位,短暂的取暖。
头顶的电视机正在播
放着新闻:据悉,出事的车辆属花氏长子花流景所有,救援队正要设计方案寻找失踪的人员,据目击人所称,他的车子是自行摔下悬崖,且当时行驶速度非常快,疑似超速引起的交通事故……
每天都有人死,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顾芷溪根本不关心,她搓着手,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的行人。
慢慢的,店里的人多了起来,服务生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不消费却占着坐位不放的女人,没好气的把她赶走了。
这是x市最冷的一夜,路上的行人皆厚装出行,顾芷溪走走停停,连续被几家店面赶出来,最终还是伸手招了辆车。
司机看着这个脸色青肿,一身狼藉的女人,问道:“小姐……你要去哪?”
她目光飘忽,从颤抖的齿间吐出两个字;“顾家。”
……
顾家大门外,顾芷溪抬手按着门铃,她活到十八岁,还是第一次需要按门铃才能进家门。
按了几声,头顶的可视视频里传出一道冰冷的声线:“闲杂人等人请远离顾家大门!”
闲杂人等……
她拍着大门,抖的说不出话:“我,我,要见,爸,爸爸。”
“老爷吩咐过,如果你再来骚扰顾家,休怪他手下无情!”说完,视频便切断了。
顾芷溪无力的拍打
着大门,胸口时而如火烧,时而又冰冷,她终于软倒在大门边,费力的屈起膝,将脸埋到膝盖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道心疼的声音:“小姐?小姐!”
她茫然的抬起头,寻声看过去。
李妈满脸的疼惜,忙把手上的外套递过去;“这是你从前落在我房里的,快穿上吧,这身上怎么都湿了?”
她好似抓住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拉住她的手:“李,李妈,你,你去求求爸,让我回来吧,我又饿又冷,一分钱也没,没有,我再也不闯祸了,你帮我去求求他!”
“小姐,”李妈心疼无比,“老爷……老爷出差了,家里只有老夫人,要是让她知道你回来了恐怕……”
顾芷溪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灭了。
李妈抚摸着她的脸,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如同她的女儿一样,如今却落在到这步田地,她向来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她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夹塞到她手里,“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这里有一些钱,你先用着……也许有一天,老爷会想起您的好,接您回来。”
顾芷溪接过那钱夹:“那你怎么办?”
李妈摇头:“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顾芷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李妈的钱夹里有她攒
的几千块钱,顾芷溪向来大手大脚惯了,不出两天就花的只剩十块了,她看着空荡荡的钱夹发呆,突然听到一旁响起广播:“……招聘服务生。”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工作,可如今这副境地……
五分钟后,店铺的经理从后面走出来,一脸的难色;“对不起,您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条件。”
“哪里不符合?”她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手指着那牌板,“高挑,靓丽,年纪也相当,我还是你们应聘的人中最漂亮的。”
“……是,是顾先生曾知会过,不许我们……”
她猛的一踉跄,一脸震惊,顾青云,你不但不顾父女情份,还要断她的活路吗?
一连应聘几个,都是相同的答案,顾芷溪坐在积雪的长椅上,仰头望向天空,口袋里的钱夹掉下来,她好一会才回神捡起,正要塞回去,突然看到那钱夹的里层鼓鼓的,她好奇的打开,见里面是一个玉质的吊坠,和一张纸条。
“小姐,如果你走投无路,就去这个地址,另外,这个吊坠是您亲生母亲的东西,请你妥善收藏。”
顾芷溪抚摸着那个玉坠,心里波涛翻涌。
四个小时后,她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