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思看着被他随意操控的手,眸子转了转,似打趣道:“准备写个小心愿,大人要帮我完成吗?”
闻言,魏玄知微微侧过脸,晦暗的瞳仁正与她不期然对上,目光一窒,眼睫微微下垂。
垂眸看着似引诱一般的唇珠,嗓音微微暗哑。
“好好写出来,便如你的愿。”
对面卷翘的睫毛扑扇两下,忽而弯成月牙,目光流转成星河,与嘴角并成和谐的弧度。
“你就不怕我讹上你。”
她语气中带着笑意,就连鬓边微卷的发也跟着抖落两下,使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娇俏。
握着的手不自觉收紧一些,他抿了抿唇,深邃的瞳孔泛起一丝波光,神韵荡漾。
好似越不想被她拿捏,就越会被她每一个细节吸引。
就像是渗了毒的补药,你永远也不猜不透她的目的是要你的命,还是救你的命…
她应该有十足的把握玩弄他的心才对,可偏偏总会露出身为猎物致命的弱点,让你觉得她已经是囊中之物,却总害怕在靠近后会被反扑一口。
让你不甘心放弃近在眼前的美味,于是只能忍受着她毫无攻击性的反抗,永远跟在她身后跟随她的脚步。
最后沉溺在这种自我折磨中,灵魂被她一点点吸食殆尽…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仿佛心中那些杂乱的心思不曾翻涌一般。
“想写什么。”
萦思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脑补成了猎物或者捕猎者。
仍盯着自己被包裹的手,微微思考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懒怠地慢慢吐出几个字。
“心乎爱矣……”
她唇瓣极其清浅地念着,姿态随意又似魅惑。
魏玄知定了定神,抛了心中烦乱,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出自己最熟悉的字体。
“遐不谓矣……”
握着的手顿了顿。
萦思悄悄瞥了眼,催促道:“快写啊,还没完呢…”
魏玄知扫了眼她悄悄弯起的唇角,眼底薄雾渐浓,指尖不自觉更用力了些。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随着她唇瓣闭拢,最后一笔也落下。
魏玄知将这字默念了一遍,心尖仿佛被什么轻轻咬了下,酥麻中又带着隐隐的疼。
萦思满意地将写好的字拿起来欣赏了下,又轻轻吹了吹。
最后又把它层层叠好,装入信封内。
“好了,这便当做是大人送我的第一封情书,我会好好收藏的。”
她眉眼弯弯,嘴角的笑容一刻也没停下。
执笔放下,魏玄知眼睫不觉轻颤,指尖微微托起她的下颌,让她视线只能看着他,眼底仿佛暗藏着无尽的温柔。
“今日,广陵宫的人可有为难你。”
萦思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那个老东西怎么可能为难得了我,皇后可护犊子了,还没出门幽兰姐姐便来了。”
顿了顿,她又说:“当然了,听说是大人去长秋宫放的消息,主要还是靠大人罩着,看得出来大人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魏玄知唇角不觉扬了扬,忽而弯腰逼近她的脸,目光在她唇瓣流连。
“那本督,可否讨句谢…”
这算什么。
萦思想也没想,张唇便道:“谢…”
仅蹦出一个字,他便轻笑着轻轻吻了上来,将她剩下的话都吞入腹中。
萦思怔了片刻,垂眸看着他极轻地触碰着自己的唇,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一般。
与之前只想将她拆解分尸然后吞下去的骇人模样完全不同,这是带着呵护的轻吻,是极力克制后不得已的情不自禁。
这才是爱人的模样。
是不必她再问,再猜,再去试探的爱。
想来也是,好感度已经达到90了,再不确定,就不太礼貌了。
书案上的烛火因她加深的呼吸开始摇曳。
他指尖探上她的腰,却陡然停下,神韵斐然的狭长双目微微撑开一些,看见她微红的脸,依依不舍地与她红唇分开半指的距离,而后极隐忍地压着嗓子问她:
“想要吗…”
他这样霸道又蛮横的人,竟然也学会了问她的意见。
萦思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才显得自己足够矜持但不会损害自己接下来的利益。
毕竟她也不是个美男在怀,还非常能够把持得住的女人。
她眼神空洞了片刻,终于回神看向他漆黑的眼,里面没有强制与逼迫,或是威胁。
可她觉得,他在色诱。
丝毫没有退后的脸,以及把自己圈在书案间的两条手臂。
像是知道她贪图他美色似的,每一次眨眼都像是慢放一般,勾引她主动靠近。
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就靠在书案上保持微微后仰的姿势,安静看着他。
及腰的发散落在狭窄的书案上,旁边是被罩起来的蜡烛,烛光将她乌发拉长,在墙壁上倒出影像。
从魏玄知的方向看去,就像是一只狸猫刚刚化身,变成一个窈窕的少女,而烛火每一次的晃动,就像是少女含羞带怯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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