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淡定喝茶,她胸有成竹,知道大理寺卿一定会交出满意的答案的。
毕竟他当时是这样答应她的。
围观的老百姓探头探脑,翘首以盼,风世子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是另有隐情?
犹记得不久前,他们对风世子到底会娶将军府哪位小姐而津津乐道,没想到事过境迁,一个是恶毒的假千金,另一个也是恶毒的前未婚夫。
大理寺卿老神在在摸了一把胡须,他环视全场一圈,视线收回之前最后在厉澜祯身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厉澜祯对父亲的视线只是投去余光一瞥罢了。
大理寺卿似乎对儿子的态度不甚满意,嘴角抽了抽,胸膛起伏明显,他用力拍案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命人将他的证物呈上来。
来人匆匆,他手上端着的托盘还还用白布盖着,神秘兮兮的。
篱乐等他故弄玄虚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托着下巴的手不爽地打着拍子。
是驴子是马赶紧拉出来溜溜!
证物呈上来,放在案桌上,三司面前,来人再掀开白布,托盘上放着的是类似通关文牒大小的鎏金折。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唯有顾邵风的脸色霎时间变了,他本来还淡定泰然的神情此刻已经是乌云密布,冷汗如雨下,整个人都有些跪不稳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篱乐见顾邵风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大理寺卿说:“这就是你和篱楚楚密谋买凶杀人的证据,风世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话一出,太皇太后倏地坐直了腰,不可思议地望着大理寺卿,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会是这样的反转!
面对太皇太后的逼视,大理寺卿选择无视,他把这份鎏金折交给其他二司过目。
此时的顾邵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坐实了他买凶杀人的话,之前篱征司作为证人所言就变得无可置疑了。
厉澜祯看完这份鎏金折,扔下去:“你自己看吧风世子。”
这份鎏金折彷佛有千斤重,落在地上,顾邵风难以捡起来,他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能把它拿起,翻开来看。
没错,这是他收买张嬷嬷的证据……
可他明明已经从张嬷嬷那里搜回来了,就在杀掉张嬷嬷那天。
“风世子,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份东西会重新出现?”大理寺卿笑着问顾邵风。
顾邵风抬头,眼神确实充满了疑惑,似乎是在问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从张嬷嬷那里搜到的是假的,张嬷嬷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做了一份假的,把它带在身上,让你误以为是她的救命符,你拿了自然就没有自信确认,这也是你太过膨胀的缘故。”
他到底是大理寺卿,专门断大案奇案,这点线索他还是能抽丝剥茧找到的!
篱乐对大理寺卿刮目相看了,原以为这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上位的,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而且如她一开始所想,他没有老糊涂到帮着自己敌人。
厉澜祯自始至终都还是那副表情,只挑了一下眉梢。
事已至此,顾邵风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唯有太皇太后了!
“外曾祖母!您要救风儿啊!”顾邵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太皇太后,“我没做过!一定是下人擅作主张拿着我的印章去乱盖!”
太皇太后此时也心乱如麻,证据确凿,她还能怎么办?
风儿真的是冤枉的吗?连她都变得不确定了……
可即便风儿有错,那也是她宝贝孙女仅剩的血脉了啊!
她不得已开口:“此事哀家认为有诸多疑点,应该把平南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下人扣押起来仔细审问!”
厉澜祯:“太皇太后娘娘,您只是旁听,并没有过问公堂的权利。”
太皇太后怒视着处处跟自己作对叫板的厉澜祯,咬牙切齿:“哀家只是合理提出意见,难道公堂之上,不许家属反驳?首辅大人如此,如何服众?”
大理寺卿倒是无所谓:“厉大人,本官以为就按太皇太后娘娘说的,把平南王府一干人等收监。”
他说厉大人三个字,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厉澜祯听着也觉得逆耳,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把平南王府收监,便点头:“好,就按这个办。”
太皇太后后知后觉,这不是要把平南王也给收监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她若是再发难,便会让百姓觉得她在利用特权扰乱公堂。
算了,收监就收监吧,只要能查个水落石出。
顾邵风这会儿已经管不了他爹那么多了,他悬着的心还在吊得不上不下的!
只要能拖延时间,一切就好办,他可以找个替死鬼!
堂审中断,择日再升堂。
顾邵风羁押回内阁,严加看管,而收监在大理寺的平南王府几百人口,由大理寺卿和少卿负责全程监视。
太皇太后想找个替死鬼,她愁得茶饭不思,自然把答应安岭公主的赐婚给先放一边,安岭公主没由来松了口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