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个小男孩,他在一座山上乱跑,山上怪石嶙峋,没有花草,只有几棵扭曲像蛇一样的参天大树。
男孩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累了,从山崖上一跃而下,跳进河里。
河水很冷很冷,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在水里游了很久才上岸,回到一座独立的破屋子里。
他手里拿着一只木雕,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望着远处。
远处是一片荒草地,草长得比男孩还高。
男孩似乎在等人,等了很久,只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男孩很开心,跑过去问她要爸爸。
女人什么话了没说,只是低头忧伤地看着他。
男孩不依不饶地打她,哭着要爸爸。
再一抬头,女人的头顶从中间裂开,人皮一分为二,一点点剥落,变成一具只有血肉的血人。
血人转动脖子,张开嘴,咬住男孩的脖子,说了一句,“你爸爸死了,你爷爷也会死,你也必须死。”
……
我已经醒了有一会,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心情有些压抑,因为脑袋里一直萦绕着刚才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
这个梦又影射什么?
梦中男孩代表我吗?
光秃秃的山又预示什么?
我不会解梦,伸手摸过手机,问了度娘。
度娘解释:我是在现实生活中对某人过于期待,却没有得到满足,感到焦虑和失落。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度娘在胡说八道,我没有期待任何人。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饥饿,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谁也打败不了。
我翻身坐起来,感觉还不错,除了后背隐隐作痒外,全身没有一丝疼痛。
这时,帐篷外有两人路过,他们的对话传进来。
“还是找不到,尸先生们是不是全部被冲进大海了?”
“不可能,东海口只有两三米深,如果有浮尸出现早被人发现了。”
“不如收队回去算了,后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答应陪他去游乐园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小子挺牛的,做我们捞尸这样的工作你还能找到女朋友?”
他们说话间,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接着是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传来。
“呦,大钟哥,又给我们带好吃了?大钟哥,你怎么这么好,我要爱上你了。”
“哈哈哈,你先预约,下辈子我投胎做女人非你不嫁。”
三人一阵大笑。
大钟问,“你们队长呢?”
“一早又被市里什么人叫走了。”
“今天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没有,我们都怀疑尸体早被冲海里去了。”
“你们有往上游寻找吗?”
“有,已经往上游追出十几里,还是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哟,你们副队回来了,走,过去看看。”
我望着门帘发怔,听到大钟的声音,我回想起之前入了幻境的事想到活尸咬伤林进春。
我立刻冲出帐篷,天空中,鱼鳞般的云朵被夕阳染红,像沾了血一样,红得碍眼。
不远处,林进春,老张还有其他同事围着大钟说笑。
林进春中了尸体毒,这么快好了?还是我睡了太久了?
我大步走过去,对着林进春关心地问,“副队,你的伤好了?”
我的话音刚落,大家古怪地看着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大钟笑的奇怪,嘴角上扬,声音洪亮,但是眼底一片冰凉。
我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弱,除了大钟,其他人是真的在笑话我。
我不知道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求救似的看向林进春。
林进春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的酒量真差,几罐啤酒让你醉了一夜加一天,起来了还在说醉话。”
众人又笑了起来。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醉话,我说什么醉话了?
“副队,你脖子上的伤…”
突然,我的嗓子像被人捏断一样,话卡在喉咙里。
林进春脖子完好无损,两边都是,只有被蚊子咬出的一个小红包。
我如同被雷击一样,有无数道电流在我的四肢百骸里乱窜,头皮一惊一乍。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幻觉中?
我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这群人中,除了林进春和老张,其他人我真的不熟悉。
此时再看他们,他们每个人的笑容带着少许扭曲。
特别是大钟,我盯着他,猛然发现大钟和那只活尸很像。
身高几乎是一样的,五官也有几分像,只是大钟多了头发,脸色不是青色,是黝黑的。
我的眼中全是慌乱,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大钟,“你到底是人还是活尸?”
大钟冰冷地看了我一眼,又装着无辜地看向其它人,“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责怪我昨晚陪他喝酒让他喝多了吧?这我真的冤枉,我的酒量也不好,昨晚也喝多了,骑车回家还摔了一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