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已经开打了,我他么的把老祖第一代搬出来救场也没有用。
通道只有两米来宽,两组陶人几乎把通道挤满,抬眼看去,黑压压的全不是人。
我的呼吸控制不住的乱了,脑袋里也晕乎得厉害。
怎么打?
我手里只有雷木刀,一刀砍在陶人肩膀上,连个印子都没有,反把我的虎口震得生疼。
陶人高矮不齐,胖瘦不等,身体笨拙,动作僵硬。但是,力量很大,一挥手臂把我撞飞到另一个陶人身上。
那个陶人转了半圈,横臂向我的胸口扫过来。
我本能反应,双手撑着他的手臂,想把他的手臂推开。
然而,对方施加过来的力道压得我的骨头吱吱作响。
两只手顶不住对方的一条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臂因用力过度在颤抖。
我用余光看向王俊,希望他过来一剑劈了这位‘先人’。
却见王俊踉踉跄跄像砍上瘾一样,往回越走越远,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半截身体的干尸。
没了外援,我紧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猛地松开手同时蹲下身体。
陶人因惯性往前冲了一步,手撞到石壁,发出‘呯’的一声巨响,手掌随之断裂,可见其用力之强。
我吓得心肝都在抖,因为我瘦,为了保命,躬身贴墙向王俊跑去。
前面的残肢断体原本是追王俊的,不知为什么纷纷转身向我攻过来。
看着从陶片中翻滚跳跃的‘先人’们,我觉得可悲又可恨。
愣神之际,被拦腰斩断的某位‘先人’扑上来抱着我的腿,张开只有牙床的嘴咬我的大腿。
草!
挺疼的。
我用雷木刀对着他的脑袋斩斩斩,雷木刀对陶人没有用,对残干尸有用。
一个没杀完,又有一只光秃秃的手臂,五指着地,欢快的顺着我的后背爬到我脖颈上。
尖尖的指甲挠我的脖子,没两下,我的脖子上全是血。
我一把抓住住断臂,用力往下一扯,狠狠地扔在地上,用雷木剑戳戳戳。
妈的,我是真的发怒了,得亏还是我的‘先人’,下手这么狠。
然而,一拳难敌四手。
前面有残肢断体群,身后有陶人群,我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困在当中。
心底涌出无数情绪,无奈又绝望。
“老沈,过来。”
王俊的声音沙哑不似人声,从前面传来。
我双手握着雷木刀,咬着后槽牙,对扑上来的‘先人’削劈砍剁。
不念战,只求突围。
刷刷刷!
陶人的步伐整齐,步步逼近。
我的身体很沉,脑袋渐渐空白,耳朵听不见,鼻子闻不到,眼睛里只有不断扑上来的断臂,断腿或是挂着黑肠的半截干尸。
雷木刀越挥越重,到最后,我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连雷木刀都拿不动,身体一歪,趴倒在陶片上。
透过血蒙蒙的视线,看到几只胳膊连着半个脑袋干尸扑过来。
他们会吃掉我?还是把我分尸?
他们为什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那是娘娘山,我们祖祖辈辈是靠山吃山,山上有无数宝贝,等州州再大一点,爷爷带你进山寻宝。”
“州州,怎么哭了?是哪个小子敢欺负你?走,爷爷替你出气。”
“过年了,州州又长了一岁,这是爷爷给你的压岁钱拿过买糖吃。”
“州州,别哭了,吃完桑果你妈妈就回来了。”
“州州,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是谁在说话,声音让我好怀念。
我的意识是模糊了,但是,我能感觉有人拽着我的两只手臂,拖着走。
我努力再努力,终于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的是一只脸上有颗痣的干尸,他在倒退。
“爷爷。”
我觉得我是叫出声了,又没出声。
我是被疼醒的,全身连脚趾头都疼,睁开眼,入眼还是在通道,而且身体在移动。
我无力地侧过头,看到王俊脸色惨白的躺在一只大红床单上,和我并排被拖着走。
有人救了我,也救了王俊。
我想抬头看看是谁,却使不上力气。
想说声谢谢,嘴巴干涩,张不开。
这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
“他又不是老沈家的人,你救他干嘛?就为还当年沈向东救你的人情?你还真傻,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那点破事,”
“好啦,我知道,你又要说当年如果不是他救了你,死的就是你了。你呀,当年的事,指不定就是冲他去的,和你无关。”
我混沌的脑子顿了一下,说话的人声音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准备三年的任务又失败了,七教主又伤到了脑袋,大教主这次必然会发怒,惩罚,谁也跑不掉,你还有心情来多管闲事。”
“程钟淹这次不死也会脱层皮,是我们的机会。”
只有一个人说话声音,似在打电话,又似另一人没有开口。
我很想保持清醒,又控制不住的陷入昏迷。
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