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将石碑向地上一放,运气于掌,大喝一声,手起掌落,斩在石碑上。只听得一声闷响,那石碑竟给打成碎块。肖信阳也是点头,此人掌力确是非同小可。人群暴发出一阵掌声,铜钱便洒了下来,孙胜抱拳行礼,正要拾那铜钱。忽然几个黑衣劲装汉子冲进场子来。当先一个尖脸小眼的矮个汉子一脚踩在孙胜正在拾钱的手背上,眯着眼怪声道:“你打得好呀。有没有到头人那报个道?”孙胜一愣,忍住怒火道:“在下路过宝地,不知此地有何规矩,还请见告。”
尖脸汉子怪笑道:“好大胆。不拜过头人就想在此卖解,那咱们吃哪门子饭呀?”围观众人一见是这几个恶霸,都吓得面色如土,转身就要溜。那尖脸汉子厉声道:“一个也不要走,都给我好好看着。长点记性。”他脚下用力,孙胜那手给踩得由黑变紫。
孙胜想到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娇妻在旁,要打起来可不定保护得了,只得强自忍耐,低声求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必与在下太过为难?还请高抬贵手,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总会有相报之日。”按说江湖中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是非给个面子放行不可的。谁又保得定没有落难之时呢?
尖脸汉子却不为所动。他眼向四周围得人山人海的民众一打量,果然都是面色灰暗惊恐不安,没有一个敢偷溜走。这正是立威之时,哪里肯放。仰天笑笑,脚下却暗暗用力,孙胜剧痛之下,忍无可忍,叫道:“欺人太甚。”他飞起一拳,向尖脸汉子打去。尖脸汉子侧身一让,冷笑道:“竟敢动手?”显是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却向来无人敢还手。他展开身形,与孙胜斗在一起。几招一过,孙胜势大力沉的招数十分威猛,尖脸汉子招架不住,变色道:“好,你敢如此,看来是没听说过黑手帮的名头吧。”跟着的两个汉子见尖脸汉子战孙胜不过,一个飞腿跑出去找救兵,一个上去助阵。
孙胜以一敌二,兀自遮拦少进攻多。但身处异乡,不得不格外小心,因此掌掌不用全力,留有余地,只盼这两人见好就收,放他过去。可尖脸汉子得势不饶人,见孙胜有意容让,知他心中有惧,出手更是狠辣,一抓之下,将孙胜上衣扯得稀烂,又一掌打在他的后背。孙胜眼冒金星,胸口气血翻涌,大怒,心道,既然如此,拼了算了。当下运劲于手掌,挥处虎虎风生,招招奔对手要害而来。打得难解难分,孙胜渐占上风。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脸上更是惊恐,显是来者不善。十几个黑衣劲装汉子手提砍刀,拥着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上来。那青年惨白面皮,狮鼻阔口,面色阴狠,嘴角露着一丝险恶的冷笑。众人一见他那如刀子般的目光,立时噤若寒蝉,面色如土,一声儿不敢吱,动也不敢乱动,刹时闹哄哄的场子虽人山人海,却是雅雀无声。人们都用恐惧畏怕的目光瞧着那个青年,用同情的目光瞧着勇斗两恶徒的孙胜,暗暗叹息摇头。
那青年慢慢走到那个孙胜妻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点头,后面立时扑上一个黑衣汉子,向那少妇抓去。
少妇惊叫一声,挥剑抵挡。那黑衣汉子武功却是不弱,施展大擒拿手,不过两招,将少妇长剑夺下丢在地上,点了少妇的穴道。少妇软瘫于地,俏脸吓得惨白,惊慌失措地瞧着那青年。那青年伸手在她脸上一摸,她竟不敢反抗。青年微微一笑,道:“很好,终于碰到一个敢对咱出手的人,也算难得。让我瞧瞧是什么货色。”他飞身而上,如同大雁展翅,向孙胜扑去。
那尖脸汉子见那青年上来,又惊又喜,道:“老大,是您来了?”那青年冷冷道:“这么久没收拾下,点子手还挺硬。我来试试。”尖脸汉子抽身便向后退。
孙胜早见势不妙,抽身后退,向妻子奔去。那青年迎面一掌,向面门拍到。他举手一挡,岂知这却是一招虚招,那掌唰地向左肋袭来。孙胜身形一闪,堪堪避开。他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恋战,向后便走。那青年哪里肯放,双掌连环拍出,招招向孙胜要害袭到。孙胜斗得几招,见这青年武功怪异,身形纵跃如飞,有如灵猴野狐,掌影飘忽,出手狠辣,竟是罕见的高手。他心中一寒,抵挡不及,后心已然中掌,高大的身躯晃了一晃,那青年面上露着阴狠的微笑,又是一掌印在他前胸。孙胜口里吐出一口鲜血,轰地一声倒在地上,痛苦之极地扭动。他妻子见状,只是嘤嘤哭泣。那青年微一努嘴,几个黑衣人将她架起,放进一辆马车,打马便走。一众百姓均是面现不忍之色,暗暗摇头,敢怒不敢言。
肖信阳见状目呲欲裂,本欲上前,但想起自身使命,只得强自隐忍,满心愤怒。
那青年拍了拍手,阴恻恻地道:“将这个敢于冒犯本帮的汉子也带走。”他心狠手辣,手下不留活口,免得担心日后报复。眼见这汉子半死不活,一不作二不休,便想将之灭口了事。众黑衣人如众星捧月般拥着他向外走去。人群立时让出一条大道来,都是低头垂眼,不敢正视。待得他们去远之后,方才议论起来,一个个大摇其头,叹息不已。
几个流氓地痞却兴奋地猜测此去那对夫妇的遭遇。一个青脸猴腮的汉子笑道:“这下那美女有得叫唤了。哈哈。几十上百号人,她受得了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