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月湾,俞家。
“咯咯咯———”
俞安激动的声音响起,“哇!爸爸快看,鸡妈妈生宝宝了!”
“爸爸看到了……”
俞卓远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精心设计布局过的花园,就这么变成了鸡窝。
儿子都是债,他认了……
原本在房子后面搭了临时鸡圈,奈何这群走地鸡太能飞了,根本关不住,现在每天早晨都被鸡叫醒,比闹钟都管用。
“安安,去喊哥哥起床,该吃早餐了。”
要不是早上起来看到客厅那只已经空了了冰淇淋桶,他还以为俞初没回来。
闻言俞安顿时激动起来,“哥哥?爸爸,哥哥回来了吗?,安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哥哥了!安安想哥哥了!”
俞卓远蹲下来,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嗯,哥哥已经回来了,安安,爸爸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哥哥啊?”
他和安安妈妈是和平离婚,安蕊宁是个清醒独立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从不委屈也不将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蕊宁其实和俞初的妈妈很像,所以离婚后,他们相处得更像朋友。
这样的相处关系,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但面对俞初的妈妈,他似乎永远做不到这样的淡然,事到如今,他依旧无法坦然地面对俞初的妈妈。
爱已经成为了过去,但遗憾和愧疚却永远都过不去。
安安的性格很好,他很乖也很听话,安蕊宁把他教得很好,俞卓远曾经担心过他们离婚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安安不懂离婚代表什么,但他知道他们依旧是他的爸爸妈妈,依旧爱他,在这一点上,安蕊宁和俞初的妈妈都做得很好。
所以俞初和安安都长成了很好的孩子,对此,他是感激的……
俞澈的性子虽然有些阴沉别扭,但也不是坏孩子,他私心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却没想到他们相处得比他想象的要好。
安安虽然大多数时候跟着他妈妈,但每次打电话都要问哥哥在哪。
或许,这就是血脉亲……
“因为哥哥漂亮!安安喜欢!”
俞卓远愣住,“什么?!”
俞安激动得手舞足蹈,“哥哥好看!圆圆老师说哥哥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人,班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哥哥!电视里哥哥是最漂亮的!”
俞安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俞卓远:“………”
从小就知道看脸,不得了了!
“爸爸,我要去叫哥哥起床了!”俞安说着蹦蹦跳跳地上楼了。
剩下俞卓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不,还有一群走地鸡。
二楼卧室,俞安兴冲冲地推开了门,“哥哥,起床吃饭饭了!”
“哥哥!哥哥!”
见俞初依旧没有动静,俞安踩着拖鞋爬了上去,抓了抓俞初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俞初的脸,嘟着嘴说道:“哥哥,太阳晒屁股啦!”
以前只要听到有吃的,俞初立刻就能起来,但今天不一样,俞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哥哥醒醒……起床了……哥哥……”俞安推了推俞初的手,俞初依旧毫无反应。
终于,俞安害怕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哥哥!哇呜呜呜………”
他哭着爬下了床,连鞋都没穿就光着脚跑了出去。
在花园打电话的俞卓远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哪儿不舒服。
“俞总,俞总?”
“……没事,你继续说。”
“溪县那边的手续下来了,初步预算成本为27个亿。”
“这么快?”
“那边穷,他们巴不得有人愿意投资修路,所以程序走得很快,所有的文件不到两天就下来了。”
“行,那就尽快开工吧,既然大家都知道初初要修这条路,那就尽快,别让人有机会抹黑我儿子。”
“好的。”
俞卓远前脚挂断电话,后脚就听见了俞安的哭声。
“哇呜呜呜……爸爸,哥……哥……”
“怎么了这是?“俞卓远赶紧抱起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儿子,安慰道:“是不是哥哥又发脾气了?你没跟哥哥说要吃早餐了吗?”
俞安哭得伤心,话都说不顺畅,“哥哥不醒……哥哥……哥哥不……不理安安!外婆也睡……睡着了不理安安,爸爸……哥哥是不是也要死了呜呜呜……”
“不是的安安,哥哥没事。”俞卓远脸色一变,下意识抱着俞安朝楼上跑去。
安安他外婆走的时候,他们告诉他外婆睡着了,但小孩比他们想象的聪明多了,一直见不到他外婆,有一天他突然问他们,外婆是不是死了。
他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了这个词,那天安安哭了很久,从那以后,他就懂得了死亡的意义,知道外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而此刻的俞初,身陷梦魇。
染血的深渊,尸横遍野,耳边是无尽的哀嚎,他知道他们都很痛苦,但是为什么……
“大人……快逃……”
为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