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姿本还有些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失落下去。
谢棋上前一步,“谢令姿!你真是个麻烦!你看看你下午把小宜吓得都晕了过去,你做姐姐的,不跟着担心也就罢了,还在外面野到这么晚才回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谢云叹息一声,“令姿,我没想到你如此不懂事,你能不能别再闹了,让谢府消停一会不行吗?”
“令姿,你的所作所为让二哥寒心。”
谢令姿看着面前的二人,心里已经泛不起任何波澜。
“寒心?那二哥不问自取我的月例就不让人寒心了?三哥丢下我一个人在京郊就不让人寒心了?”
“就因为我软弱、隐忍,你们就欺负我?那你们又是怎么做兄长的?”
苏无极本想下马车去伸张正义,却被钟离政拦了下来。
“阿政,这你也看的下去?”
钟离政沉沉叹了口气,“再等等。”
谢棋的目光忽然看见府门口的马车。
“谢令姿,你是怎么回来的?这马车的主人为何不肯现身?该不会是个男子吧?”
“下午你还口口声声说不能和男子来往过密,如今就与陌生男子厮混到现在才肯回家?谢令姿,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谢令姿听到谢棋的诋毁,立刻拔高了声音,“三哥!你胡说什么?”然后回头看了看马车,却不曾想谢棋拔腿就往马车那边走去,谢令姿一个晃神也没拦得住谢棋。
“谢令姿,我倒要看看你和谁一起厮混!”
马车帘子猛地被揭开,谢棋看清车内人的面孔,震惊万分,往后退了几步。
方才那一眼,差点吓死他。
桓王世子坐得端正,只居高临下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只一个眼神,仿佛被毒蛇缠身了一般让人直冒冷汗。
钟离政这才起身下车,苏无极紧随其后。
“谢三公子下午走得急,把四小姐忘在桃夭林了。本世子见她可怜,捎带一程。”
“却不成想谢家竟如此不领情……”
苏无极摇了摇折扇,叹息着摇了摇头,“啧,病了就去找大夫嘛,谢小姐难道会看病?我瞧着谢小姐说话温声细语的,哪里是会吓人的模样?而且,就算是吓了,自己不禁吓,还怨得了别人吗?”
谢云欲辩白几句,“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小妹身子向来虚弱……”
“弱就卧床养着,没事干嘛出去瞎蹦跶。”
谢云闭嘴了。
见二位兄长没再作妖,谢令姿转身和钟离政和苏无极道谢。
“多谢桓王世子、苏公子护送我回府,天色已晚,令姿也不送二位了。”
离开前,钟离政走近了谢令姿,低声道,“谢小姐若是哪天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尽可以来找我,我到时候有件事想告诉谢小姐。”
谢令姿有些疑惑,但也点了点头。
想必是钟离政在查她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二人离开之后,谢令姿看了谢云谢棋一眼。
“天色已晚,令姿也先回房歇息去了。”
谢云看着离去的背影,攥在手里的钗子还是没能送出去,反而让兄妹情谊更加恶化了。
谢棋忽然开口,“二哥,我觉得你说得对。”
“谢令姿被我打了之后,变了许多。以前她从不忤逆我们的,还给我们做吃的,现在……好像要跟我们划清界限一样。”
“二哥,你知道吗?她下午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谢云看了眼谢棋,“阿棋,你想说什么?”
谢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二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
谢云“哼”了一声,“就算不知道又怎样?她本就是……你看看这谢府,是不是越来越不安宁了?我们不好管教四妹,马上母亲就回府了,总能好好管管她。”
谢夫人回府这日,谢家兄妹几人都站在门口等。
太阳正是热烈的时候,谢令姿的小衫都汗湿了,一直在抬手擦汗。
终于听见马蹄声,几人神色一亮,连谢静宜都站直了身子。
一匹油光水亮的骏马停在了谢府门前,马上下来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谢夫人,周嫦今。
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谢云有些隐晦地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阿云!阿棋!母亲回来了!”周嫦今看见一双儿子,一个温和儒雅,颇有文士风骨,一个腰缠软鞭,体格强壮,正是继承了谢家门楣。
“好,阿云今年成熟了不少,阿棋也壮实了许多。诶……小宜!你这孩子,你身子这么弱,来接我做什么,就该好好歇着。来,快让母亲抱抱!”
要说镇守边关,周嫦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病弱的小女儿,每封寄回来的家书都会询问小女儿的身体近况,如今终于见了面了,忍不住一把将谢静宜搂在了怀里。
谢静宜皱着脸强忍着周嫦今身上的一股尘土味,心中抗拒厌恶极了,嘴上却弱弱地唤了一句,“母亲……您终于回来了。”
周嫦今松开了谢静宜,上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小宜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怪不得武阳侯夫人会选你做世子夫人呢,咱们小宜啊,和范舟真是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