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根根掰开谢衍紧抓自己的手指,褚寻冷着脸翻找出药箱,把需要用到的药水和纱布放到桌面,两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两人,转身上楼。
谢衍站在原地,背影清冷,抬了抬眼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有些阴翳。
贺衿玉看得清楚,他重重冷哼一声:“你们谢家装得清高优雅,骨子里全是喜欢背德的玩意。瞪我干嘛,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抢我未婚妻啊?”
吐槽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订婚时你还祝福过我们,”他顿时来劲,学着谢衍浅笑恭贺的模样复述,把自己逗乐,还不怕死地问他,“话说早了吧,后不后悔?”
“后悔也没用。”
他补充,大爷似的摊手,“让你作死,现在情人我的,连你女儿也得喊我爸,喊你就是叔叔,嘻嘻。”
这话可谓扎心。
别说谢衍原本心情就差,被他两三句说得心里蒙上一层灰雾,一种强烈的陌生的,苦中带着几分酸的感觉从胸腔蔓延。
好像很疼。
他微微蹙眉,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困惑,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
“装久了就以为自己是小孩了?”谢衍无视体内五脏六腑位移呕血的痛,长腿几步迈步到桌前,弯腰拿起褚寻分拣的药。
他神色淡漠冷静地仿佛根本没受过伤。
将药塞进口袋,他单手懒散插兜,狭长凤眸眯起,蕴着讥讽,“当心装疯卖傻太多次,真变成傻子。”
贺衿玉慢悠悠拖长调子哦了声:“那又怎样,我再傻,也有未婚妻和女儿陪我玩。”
谢衍:“”
跟傻子没话聊。
他收好药,面无表情地离开。
等到彻底听不到动静,贺衿玉才龇牙咧嘴地捂住被踹到的手臂和胸口,疼得诅咒谢衍祖宗十八代。
受不了这气!
他掏出手机给贺饶打电话,理直气壮道:“给我几个人,我要把谢三那瘪犊子东西绑了喂鱼!”
贺饶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语气冰冷又沉稳:“你有病招惹他又打不过,还好意思跟我告状。”
“你他妈放屁,我明明打赢了,”贺衿玉并未反驳他骂自己有病的事实,据理力争非要他承认自己厉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打架?”
千里眼啊?
贺饶深吸口气,彻底败给弟弟的蠢脑子,“你装也得有个度,别整天像真傻了一样。”
贺衿玉真的不懂惹恼谢衍的后果吗?
他懂,但依旧乐此不疲地挑衅,就为了看谢衍吃瘪。
谁信了他,谁才是真的傻子。
被贺饶拆穿,他瞬间收住愤怒表情,有气无力地瘫倒进沙发,“我这不是在帮他。否则以谢三那反射弧,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谁才对他最重要?”
贺饶冷笑:“他需要吗?”
“他不需要,褚寻需要啊!”
贺衿玉还等着协议到期和褚寻和平退婚,但他实在渴望恢复自由身,如果因为谢衍搅局,让协议提前结束,他非常乐意配合。
贺饶语调倏地严肃起来,“她也不用。老实点别乱搞小动作,被我发现,你等着挨揍吧。”
“你到底是谁哥?”
贺衿玉扬声质问。
他跟谢衍闹再凶也控制着力道,没真的打死,可听见贺饶这么袒护谢衍,他就浑身刺挠。
贺饶直接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出冰冷机械的忙音。
贺衿玉难以置信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
半晌,他气笑了。
腕骨那串打架都提前摘掉避免损坏的翡翠佛手串,被他猛力扔出去,砸到墙面,碎出了几千万的重响。
-
谢衍跟贺衿玉互殴这件事在两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亲戚们猜测两家是不是打算撕破表面平静,准备动手,一个个严阵以待。
周非墨收到消息赶去谢家老宅,只见事件其中一位主人公,正悠闲抱着个软萌可爱的小孩钓鱼,神情轻松惬意,哪里像受伤的样子?
他满腹疑虑地靠近,看清他抱着的小孩是谁后,惊讶开口:“你怎么把她抱回来了?”
小宝手里抓着条鲤鱼,滑不溜秋地挣脱她的钳制,掉到地面,她把鲤鱼拍回池子里,湿漉漉的手伸到谢衍面前,示意他擦。
谢衍先给她擦掉脸颊沾染的水珠,才仔细擦拭她的手,“贺衿玉自闭闹脾气把自己关在屋里,我就把她接过来带几天。”
“他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学会长大。”周非墨调侃一句,坐到他身边,往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盒子。
不知道小宝也在,他身上什么都没带,只能把准备送新女友的礼物给她。
“拿去玩。”
小宝软软道谢,打开盒子,是十几颗排列整齐的钻石,挺大挺均匀。
周非墨见她喜欢,决定下次拍多几颗送她玩,他收回视线,招手让佣人给他一副钓鱼装备,“所以他到底怎么自闭了?”
“跟贺饶吵架。”
谢衍闻着小宝手上还有点鱼腥味,带她进屋子洗手,周非墨跟着两人进去,头顶浮现无数个问号。
“吵架?他跟贺大少爷感情不是一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