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文茵从来没有怪过楚微云，想想楚微云自从嫁给夜景煜，给永康王府带来荣誉脸面，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给到的。

虽说即使没有楚微云，永康王府在皇室也是恩宠无双，可恩宠这种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娶妻不贤毁三代，反之亦然，夜景煜娶如此贤妻，就可以旺三代，这对于一脉单传的永康王府来说，是天大的福分，顾文茵又怎会因为一点半点的危险，就埋怨楚微云？

人活一世，如无远虑，必有近忧，就算没有去大月国查楚微云生母这件事，也有其他的，比如昭宁帝还要夜景煜和楚微云暗查明德皇后的下落，同样十分危险且敏感，一个处理不慎，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顾文茵知道楚微云想多了，不过她更理解儿媳妇的心思，也不多做开解，说：“总之你们两个都要平安归来，至于府里，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做好安排，等到你们从大月国回来，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喝一杯！”

夫妻两个都应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第二天一早，震王妃带着礼品来到了永康王府。

与她一起前来的，自然是陶玉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陶玉娇的两只手因为中了火蝎毒烂到只剩骨头，尽管她不甘心，不想成为失去双手的废物，只要楚微云不替她解毒，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生受着。

震王妃绝不可能为她再费半点心神，更不用说为她请大夫，她的手疼了一天一夜，火蝎毒持续发作，她不光烂了手，还顺着小臂往上烂。

尽管没了双手，她等同于废人，但至少还活着，两害相权取其轻，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死了，就狠下心来，命丫鬟把她的两只手连带着半截小臂，都剁了去。

若不然再继续往上烂，她恐怕真要砍掉半边身子了。

可丫鬟胆小，力气也小，哪见过这等场面，举着刀哆嗦了半天也下不去手。

陶玉娇又气又无奈，只能把在厨房负责劈柴的一个家丁叫了来，让他用砍柴的刀把她的两只手加小半截小臂砍了。

这一宿她疼的死去活来，因为大量的失血，命都没了半条，还在床上昏迷着呢，震王妃就让人把她脱了来，让她向楚微云磕头赔罪。

这一路走来，她早已浑身无力，感觉全身哪哪都不是自己的，才停下脚步，便瘫倒在地。

她两个断臂处包着的纱布早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脸无血色，眼神游离，像是从地府爬上来的鬼。

楚微云扶着顾文茵从后院过来，看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陶玉娇，婆媳两个都面色淡漠。

陶玉娇落到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给她机会，她不把握，怨不得任何人。

婆媳两个都向震王妃见了礼，神情不咸不淡，虽不至于让震王妃感到难堪，也能让她清楚地明白婆媳俩的态度。

“不必多礼了。”震王妃心中有愧，态度上放得极低，伸手将楚微云扶起，一脸关切，“你有身孕，身子娇贵，太后和皇后都免了你的礼，你在本妃面前也不必再行此大礼。本妃今天带陶玉娇过来，是特地向你赔罪的。”

其实她除了考虑到震王府的利益之外，心中是真的万分过意不去，想着如果因为陶玉娇让震王府和永康王府交恶，她就太亏了。

尽管当时楚微云从震王府离开的时候，彼此并没有彻底撕破脸，她还是觉得要亲自走一趟才行。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太过掉身价，她才把半死不活的陶玉娇给拖了来，表面是让陶玉娇来赔罪，实际上是想在楚微云和夜景煜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只要他们两个不因为陶玉娇而彻底厌了震王府，她还是愿意跟永康王府交好的。

楚微云如何不明白震王妃的心思，虽对于当时震王妃和震王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怪罪于她，认定这夫妻俩不值得深交，可处在震王的位置，她也能明白震王当时的心情。

万一他真的废了，甚至连命都丢了，就死的太冤。

故而对于震王妃的话，楚微云也倒没有出言讥讽，不急不徐道：“王妃言重了，昨天话已经说清楚了，臣妇不敢怪罪王妃，王妃也不必再来赔罪，臣妇担当不起。”

震王妃正色道：“不，这件事情虽说由这孽障而起，终究是本妃和王爷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怪责于你，让你受了委屈，本妃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本妃当时心情急躁的份上，不与本妃一般见识。至于陶玉娇这孽障，本妃也带来了，任由你处置，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她这姿态放的足够低了，在今天之前，哪怕是对太后，她都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

陶玉娇原本伏在地上，痛苦的难以言喻，一听震王妃这绝情的话，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震王妃，嘶哑着嗓子叫：“姑姑——”

“闭嘴！”震王妃绝对不会再给陶玉娇胡言乱语的机会，厉声打断她的话，“所有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为了陷害云儿，挑拨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竟狠心给你姑父下毒，我这么多年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你如此不堪，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由得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