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云此时已经沉浸在术法当中，当她咒语念完时，古玛缓缓睁开眼睛，盘腿坐了起来。

他眼睛虽然睁得很大，眼神却是空洞的，仿佛被摄了魂魄，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让他动哪里他才动哪里。

楚微云先是试探地叫了一声：“古玛？”

隔了一会儿，古玛才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犹如梦呓般的声音：“是我……”

“你可认得我是谁吗？”楚微云往前走了一步，也盘腿坐下来，和古玛面对面。

古玛缓缓抬起眼，似乎是在看楚微云的脸，又似乎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眼神完全没有聚焦。

好一会儿，他僵硬地上下动了动头：“认识，你是我的云儿。”

楚微云一阵恶寒，除了因为古玛的话引起的不适，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这个术法自己施的比较成功。

古玛现在是半清醒的状态，知道自己是谁，但完全不会留下记忆当。

也就是说他只看到眼前，认的是什么，但记不住，等睡醒后就全忘了。

夜景煜目光冷飕飕地看一眼古玛，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大局为重，不能出手！

“古玛，当年德沛和德丰两位长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楚微云开始发问。

古玛缓缓张开嘴，又慢慢闭上，空洞的眼神里出现了类似纠结迷茫的神情，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楚微云皱了皱眉。

这种情况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当年的事情连古玛都不知道，毕竟那个时候他也就几岁大，没有什么记忆。

还有一个就是当年的事情无比复杂，古玛现在的意识又不清醒，大脑没法迅速运转，千头万绪，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古玛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微低着头，跟睡着了一样。

楚微云想了想，问：“德沛和德丰两位长公主的母亲是谁？”

古玛又抬起头，缓缓说：“是太祖皇帝的发妻。”

楚微云嘴角抽了一下，这不是废话吗？她想问的是德沛姐妹俩的亲生母亲叫什么名字，入宫前是什么身份，好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看来这样的问法不对，楚微云想了想，又问：“德丰长公主现在何处？”

古玛这回答的痛快：“在一座宅院里。”

“那她可知道我跟她长得很像，可能是德沛长公主的女儿？”楚微云立刻问。

古玛慢慢摇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楚微云皱眉：“为何？”

“因为她疯了。”古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楚微云吃了一惊：“疯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夜景煜也露出意外的神情，盯着古玛。

古玛慢慢叹了一声：“疯了很久，很久就疯了……什么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

楚微云抬头看向夜景煜。

夜景煜皱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送回有用的消息，这件事是真是假，此时无从推断。

不过既然古玛这么说，应该错不了。

楚微云也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听说过德丰长公主寻找德沛，或者说与之有关的事情，很显然她从疯癫了之后，大月国皇室为了自己的名声，封锁了这个消息。

说不定在大月国子民看来，德丰长公主也早已经去世了，之所以一直把她关押在一个宅子里，想必是要等她好起来，从她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

“德沛和德丰两位长公主是何年何月何时何时出生？”楚微云绕了一圈才问，是要让古玛的神志完完全全受自己控制，他才不会有任何抵抗。

古玛沉默下去，看样子不像是在思考，倒像是在回忆什么。

楚微云也不着，急耐心等待。

又隔了好一会儿，古玛才缓缓说：“成德十八年，七月初三。”

就没了动静。

楚微云默默记下，追问道：“具体时辰呢？”

“时辰？”古玛喃喃着，没了动静，应该是并不知道两位长公主的具体时辰。

楚微云看看术法已到时辰，再继续拖下去，古玛很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丑时……”古玛又说了两个字，头慢慢垂到胸前，一动不动了。

楚微云立刻停止施法。

古玛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整个身体软倒下去。

夜景煜立刻过来问：“怎么样，云儿，你没事吧？”

楚微云摇头：“我没是，这个术法比较简单，不会耗费我太多精神。古玛也不要紧，等他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先把他送回去吧，不要惊动大月国的人。”

夜景煜吩咐暗卫把古玛送回去，他带着楚微云回了永康王府。

进屋之后，夜景煜看看楚微云的脸色没有太明显的不妥，才放了心，说：“方才古玛只说出了德沛德丰两位长公主出生的年份月日，还有丑时，没有具体的时刻，能推算吗？”

楚微云说：“生辰八字自然是越详细越好，不过能知道时辰，应该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古玛所说的这个时辰到底对不对，我只能先试试，看能推算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