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阡此时已是弥留之际,全身颤抖,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就是痛苦的无以复加,瞪着柳老夫人,嘴张了好几张,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头一歪,咽了气。
死不瞑目。
他年纪虽然不大,却祸害了很多无辜女子,在柳家的包庇下,嗯他一直没有付出代价,如今身死,也是罪有应得。
“阡儿!阡儿!”柳老夫人大惊失色,拼命摇晃柳阡,见他不动,惊恐地看着楚微云,“郡主,快救救芊儿!”
楚微云上前给柳阡诊了诊脉,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柳老夫人,我帮不了令郎,他已经归西。”
柳老夫人疯狂摇头:“我的阡儿不会死,不会的,不!”
楚微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对于柳阡这样死去并不觉得遗憾,可柳老夫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痛苦可想而知,她不予置评。
柳老夫人忽然抓住顾以薇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骂道:“都是你这贱货!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也别想活,我要你给他陪葬!”
边说边又要打下去。
顾以薇完全没有了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抓住了柳老夫人的手,把她推倒在地,脸上露出凶狠得意的笑容:“老太婆,你确定要杀了我吗?我肚子里可怀着柳阡唯一的孩子,你杀了我,他可就断子绝孙了!”
柳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敢反抗,才要发雷霆之怒,一听她这话,顿时愣住了:“你、你说什么?你怀了我儿子的孩子?”
“不错,已经两个多月了,你要杀我,我自是无法反抗,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确定要让我带着你儿子的遗腹子进棺材吗?”顾以薇自侍有这张护身符,根本不害怕。
柳老夫人将信将疑,对楚微云道:“郡主,还请你给这贱货诊诊脉,她是否怀了我儿子的骨肉!”
要是真的,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孙子,是她唯一的希望,自然要让顾以薇再多活些日子。
“有劳姐姐了。”顾以薇伸出手去。
她确实怀了身孕,这个孩子是不是柳阡的,她就不敢保证了。
柳阡每次折磨过她,为了排遣心中苦闷,也为了报复柳阡,跟府上好几个家丁都有私情,这孩子哪次怀上的,她也不知道。
当然这不重要,只要有这个孩子,柳老夫人就不会动她。
楚微云替顾以薇诊了诊脉,说:“柳老夫人,少夫人的确有身孕了。”
“谢谢姐姐。”顾以薇颇为得意。
柳老夫人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又痛苦又愤恨又欣慰,最终对楚微云行了一礼:“辛苦郡主了,柳家有此变故,不方便招待郡主,郡主先请回吧。”
楚微云道了声“告辞”,接着离开了。
顾以薇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太难过。
不过她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她低估了柳老夫人的手段,等到她生下这个孩子,柳老夫人有的是办法让她悄无声息死去。
柳老夫人咬着牙骂:“贱人,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滚下去,换上孝服给阡儿守灵。”
顾以薇没说什么,冷笑一声,起身出去。
柳家大门上挂起白灯笼,给柳阡办丧事。
对于柳阡的诗死,所有人都拍手称快,尤其是那些曾经被他祸害过女儿妻子的,更是直言柳阡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柳家也知道自己儿子丧尽天良,恶事作尽,外头的人再笑话,骂的再难听,他们也只能装作听不见。
难道还能去跟那些人理论不成,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顾清川得知此事,出于礼节去走了一趟,对于柳阡,他没有任何情意可言,柳家从来没有看上他,更没有给他提供半点助力,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巴结。
浅月外出办事时,偶尔听到柳家的事,回来跟楚微云说:“柳夫人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没有丈夫的折磨,她又怀着柳阡唯一的孩子,想怎样就怎样,柳老夫人只要一想要给她上规矩,她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柳老夫人敢怒不敢言。”
楚微云淡淡一笑:“顾以薇也就这点格局了。”
浅月赞同道:“可不是吗?再怎么样柳夫人也不该忘了规矩,柳阡的‘五七’还没过呢,柳夫人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唯恐旁人不知道她现在在柳家作威作福,人人都要供奉着她。”
楚微云扬了扬眉:“她还是没有弄明白,柳家现在供奉她,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因为她。等到孩子落地,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浅月深以为然:“若柳夫人能及时想明白这一点,就该给自己想条退路,否则到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微云也不以为意:“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去操心吧。”
从顾以薇不听她的话,非要嫁给柳阡开始,她对顾以薇也就没有了任何照拂。
更何况现在她跟顾清川都已经和离了,顾家和柳家的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
顾以薇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不时摸一下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吃着新鲜的水果,比起以前被打骂,逼的她差点发疯的情景,现在犹如在天堂。
丫鬟水华轻步走了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