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薇顿时火了，忍着疼爬起来，一个巴掌打到她脸上：“贱货，好大的胆子！我是你们的夫人，是柳府的当家主母，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春絮捂着脸哼了一声：“你算哪门子的新夫人，不过是个名声尽毁的庶出之女，说什么八十八抬嫁妆，原来都是些破烂，给不起别给呀，打肿脸充胖子，呸！”

这才一天时间，顾以薇的嫁妆都是破烂的事在柳家已经人尽皆知了。

顾以薇气到发疯，上去又要打。

春絮也不是个好任她打骂的，抓住她的手一推。

顾以薇本来被折磨的没什么力气，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叫都叫不出。

水华赶紧把她扶起来，对春絮喝道：“你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夫人，你还敢对主子动手，柳家不讲规矩的吗？”

“规矩？规矩是给我们真正的当家主母立的，她算什么东西！赶紧着，老夫人等着敬茶呢，再耽误了，仔细她的皮肉！”春絮说完，翻个白眼儿转身出去了。

顾以薇又气又痛又屈辱，可此时她除了哭，什么法子都没有。

愤怒之际，她忽然想起楚微云的话，剧烈颤抖起来。

原来楚微云说的是真的，柳阡根本就不是个好夫君。

可惜当时她没听楚微云的话，让自己陷入这等境地！

不，她绝对不能认命！

柳阡不是不想对她好，是穆婉秋给了她不值钱的嫁妆，柳阡生了气，才会对她动手的。

这笔账她一定会从穆婉秋身上讨回来，凭着她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让夫君喜欢，总之楚微云的话根本就不对！

给自己打足了气，顾以薇重新换衣梳妆，脸上的青紫肿胀用再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只能作罢，出门去给老夫人敬茶。

此时堂屋正坐上，柳新翰和柳母正襟危坐，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顾以薇的嫁妆都是破烂的事虽然没有传扬开来，不至于惹人笑话，他们平白吃了这么个闷亏，心情怎么会好？

柳阡的脸色更难看，看到顾以薇进来，连走路都很困难，他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柳母身后的嬷嬷是个满脸横肉，带着煞气的，见顾以薇进来站着不动，粗声粗气地喝道：“还不跪下！”

顾以薇此时站着双腿都打颤，涩声道：“父亲母亲，昨日相公——”

“住口！”柳母一声怒吼，“我准你开口了吗？跪下！”

嬷嬷上前一脚踹在顾以薇的膝弯。

顾以薇不由自主“通”地跪了下去，膝盖疼的要碎裂一般，痛得她尖叫一声。

嬷嬷反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顾以薇眼泪汪汪，嘴里是浓烈的血腥气，心更是坠到了谷底。

她被这样对待，柳阡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他对自己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柳新翰虽然没说什么，从他黑如锅底的脸色上，也能看出顾以薇被这样对待，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柳母语气狠厉：“顾以薇，你们侯府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们柳家从来不吃亏，这笔账早晚跟你们算！”

顾以薇忍着屈辱，小声说：“母亲，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被骗了的！”

“不要叫我母亲！”柳母鄙夷冷笑，“你个下贱坯子，没有资格叫我母亲！给我老老实实呆着，敢惹事，就去跪祠堂，跪死在里面！”

她对这个儿媳妇根本就没看上眼，图的不过是她的嫁妆。

既然没捞到好处，哪会把顾以薇当人看？

只是新媳妇儿昨天才进门，今天断断没有把人休了的道理，过不得几天，悄无声息给她弄死，再给柳阡重新娶一个家世显赫的女人进门，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顾以薇什么话都不敢再说，憋着的一肚子火，等到三日回门再去找穆婉秋算账。

——

一大早，楚微云去见师父澜渊，与他说起今年寒冬之事。

“百姓们都只相信司天监推算出来的结果，认为今年是个暖冬，不管我和永康王如何屯粮、炭和药材，也少有百姓跟从，我是担心凭我们几个之力，到时候实在是应对不了。”楚微云言语间透出几许无奈。

澜渊叹了一声：“你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虽然能窥到一丝丝天机，也绝不能逆天改命，很多事情是注定无法改变的结局，我们能救的是命不该绝的，反之亦然。你不必把所有人的命运都背负在你身上，没有必要，你也背负不动。”

楚微云听这话，心里多少好受些了：“师父取笑了，我倒也没有要把所有人的命运都背负在身上，只是想着我既然跟师父习得了这推演之术，能多救一人是一人，就当给我自己积德，给后世子孙积福。”

澜渊笑道：“我早就看出你是个菩萨心肠的，你的福报必然不浅。放心吧，你只需做好份内事，结果如何不必过于在意，我们毕竟是人不是神，那些说人定胜天的，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所谓天威难测，天命难违，这才是正道。”

楚微云对师父由衷地佩服：“还是师父活得通透，我的道行还差得远，要多多努力了。”

澜渊瞥她一眼：“你才多大